“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此去西天极乐,无痛无伤,一路走好!”
“这位壮士,请问——”
黑衣人冷笑,“哼,想知道我雇主的名讳?做梦!”
“不是。”
“哼,想跟姑奶奶求饶?天真!”
“不是。”
黑衣人不耐道,“那你想干什么?”
顾凉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问,你做这行,赚钱吗?”
黑衣人明显一顿。
这倒是个好问题。
她冷哼道,“那自然是有泼天的富贵。”
顾凉挑眉,难免有几分好奇,“我这单值多少银?一万两?三万两?”
黑衣人咳嗽一声,她伸出巴掌数了一下。
“你并非权贵,又弱不禁风,杀你如俎上鱼肉,能值什么钱?顶多也就三十两。”
顾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三十两?”
这羞辱,真是到位了。
她冷淡一笑,“不好意思,这点钱,还买不到我的命。”
“那可不是你来决定的。”
黑衣人表情阴狠,两手从后腰取出弯刀,微微歪了头,狞笑道,“能死在我赛金手上,得一个痛快,算你走运!”
赛金……
原书里似乎提过一嘴。
是那个江湖上堪称毒瘤的杀手组织,弑绝的杀手。
顾凉眸色渐深,抽出短刃,身形极快的迎了上去。
赛金心下疑惑,雇主说过,这顾凉弱不禁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并未说过她会武。
可看这轻功,她分明就是会武之人!
赛金旋转弯刀,只听见啷的一声,两种兵器锋芒相撞,在半空中激起火花。
顾凉抬起腿,猛地一脚踹在赛金肩上,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两步。
赛金不免开始打起精神应对。
又是几招对战,都被顾凉极快的闪避,赛金的弯刀愣是没沾到她一点皮毛。
奶奶的,三十两还挺难挣,这顾凉狡猾得跟狐狸似的。
老出些虚招哄骗她,半点讨不到好儿。
她一个人是搞不掂了。
赛金扫了眼墙上,怒喝道,“罗刹,别看戏了,还不快下来帮忙!”
只见墙檐之上,跳下来另一个黑衣人,她手里提着流星锤,冷蔑的看着赛金。
“早都说让你好好练武,别老接些不值钱的单,就这么个人,也要喊我帮忙。”
“甭废话,这单全算你的,姑奶奶分文不取,回去让雇主加钱!”
谁踏马给来的这么个情报,说顾凉不会武。
笑话,这哪里止三十两?三百两她都得咬咬牙考虑考虑。
罗刹啧了一声,“别了,你这几十两收着,我都嫌掉价。”
“雇主说了,这单你出手,三十两,我出手,三千两。”
赛金炸了,“……多少?”
凭什么她多两个零!
罗刹一个抡大锤的哪有她使弯刀的技术含量高!
顾凉冷抿起唇。
看来那想杀她的人还真是敏锐。
居然找了两个人来。
一个赛金她或许还能应对,但是加上这个功力不知深浅的罗刹……
情况似乎有些棘手了。
她垂眸,余光看了眼左臂上的伤,暗叹一声,今日恐怕又要食言了。
罗刹的确强过赛金。
也狠过赛金。
二对一之下,顾凉明显落了下乘。
罗刹招式比赛金歹毒老辣得多,招招皆为毙她命而来。
这场损耗战,顾凉本身就有伤在身,直接打了七折,应对得极为吃力。
才堪堪躲开流星锤,背上却不慎被那弯刀豁了个口子。
赛金咧嘴,“可算是让姑奶奶给逮到了。”
顾凉运气,感觉胸腔涩阻,冷冷看向赛金,“你刀上有毒?”
“才发现吗?再让你躲下去,我这抹半天的毒都快干球了。”
反应迟缓,顾凉肩上被砸了一记重锤,剧痛传来,似乎是骨裂的声音。
因为惯性,顾凉猛地跪在地上。
比剧痛还难以忍受的,是有人三十两买了她的命。
罗刹收回流星锤,轻蔑的看向赛金,扭了扭肩膀,“看她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值钱的,赶紧拿回去交差得了。”
“得,反正她也中毒了,这下正好动不了。”
顾凉缓缓抬眸,“……你们,试过死的滋味么?”
赛金将刀插回后腰,闻言猖狂的笑了一声,“还真没有。”
顾凉冷冷勾唇,左臂蓄力,直接割破赛金的喉咙。
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身,顾凉眼都没眨,语气冷淡。
“我说过,三十两,买不了我的命。”
赛金惊愕的瞪大眼睛,捂着脖子上的血窟窿,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人中了毒,而且左手受伤,怎么还会……
“赛金!”
罗刹怒目圆睁,目眦欲裂。
她转动流星锤,愤恨的看着顾凉,准备以命抵命。
霎时间。
只见一袭青衫凌空而来,襟飘带舞,指尖夹着一枚飞叶,朝罗刹面门攻去。
飞叶凌厉。
罗刹下意识闪躲,后退两步。
青岚看着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顾凉,凤眸瞬间刺痛,“妻主……”
他看向对面的黑衣人,清冷俊美的脸上跌宕翻涌着怒意。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胸前合十,繁复的手势迅速结印,如墨的长发在寒风中飞舞。
他薄唇轻启,金声玉振。
“万物资生,阴阳天地,三界五行,皆听我令。
以我凡躯,引渡玄火,爻变幻影,逆转乾坤!”
罗刹蓦地瞪大眼睛。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她只感觉周遭似是燃起火来。
明明是冷冽蚀骨的寒冬,她却觉得仿佛置身于炙火之中。
她抡起流星锤,胡乱向四处砸去。
“你这是什么妖术!
火。
好大的火。
熊熊烈火在罗刹眸中燃起,她想往后跑,却发现身后也是一片火海。
她愤怒的挥着手,想要冲出去,那火焰却陡然升高,直至将她彻底湮没。
“啊——”
青岚脸色苍白,额前冷汗津津,他紧咬着牙关,唇中缓缓念诵。
每念出一个字,就觉得更难喘息一分。
“阿岚,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顾凉只觉得青岚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她指尖深嵌,只为让自己保有几分清明。
青岚缓缓叩住最后一个手势。
法阵成。
兰玉簪摔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青岚的发髻散了下来,凌乱而苍白。
“阿岚,你怎么——”
顾凉眼看着他鼻下缓缓流出血迹,唇角、眼角也流出血来,鲜红的血在寒冬里触目惊心。
“妻主……”
我没事……
青岚动了动唇,甚至来不及再看顾凉一眼,终是力竭往后倒去。
顾凉瞳孔一缩。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只觉浑身气血逆流,无数只蚂蚁啃食着她的心,锥心刺骨。
怎么会……
顾凉无力的伸出手,想要接住青岚,却只抓到他的衣袂残影。
阿岚!
顾凉想要嘶喊,一股腥黏的味道却从她嗓子里涌出。
她削薄的唇瓣无声的动了动,张嘴出来却只剩暗哑的气声。
顾凉垂下头,捡起断成两截的兰玉簪,艰难的攥紧。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过。
恨她的无能,恨她的盲目自信,恨她自诩聪慧却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顾凉眸色苦涩,她怎么能对阿岚一次又一次食言呢?
若是青岚没了。
她会让整个弑绝陪葬——
孙瑛的马车又路过巷口,她一看见这边的景象,惊得立马跳了下来。
两个黑衣人,一死一伤。
有个还浑身发烫,像着了魔怔一般。
顾凉跪在地上,双眼无神,瞳孔有些发散。
孙瑛眼皮一跳,“这是怎么了?!”
她就跟老顾分开了这么亿小会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顾凉没有说话。
孙瑛急忙扶起她,“老顾,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你正君送去医馆?”
顾凉有些木然的转过头,孙瑛这才看见,她眼眸猩红,眼尾缓缓滑落一滴泪。
顾凉性子一向冷淡,甚少见她落泪。
孙瑛愣了一下,晃着她的肩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
“老顾,给我振作起来!
你正君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你这一副死了夫郎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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