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里面是简单的郡主规制衣物和饰品,下面还藏了一封信。
陆玥好奇打开,龙飞凤舞的字迹上书:外甥女亲启,朕知你即将远行,心有所想却无颜相送,你推荐的臣子极为好用,给的建议朕也一一照做,行事果然通透许多,唯有立储一事依然烦忧,众皇子或憨傻或愚钝,唯有一个老四心眼多如筛子还不敬尊长。朕本欲选一人赐婚与你,奈何个个歪瓜裂枣都似配不上,只怪皇舅舅不才,没能生出个好儿子。那金牌只管随意使用,以后青昭国内,皆可以你为先,上打皇帝,下打朝臣,金牌所至,莫敢不从!
“这皇帝是将整个青昭交给你管教了?竟是这般大的权利,怪不了师侄一直要留下这些。”骆秋霜将那信看在眼中,除了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能给的不能给的已经都给了她,也算诚恳。
“我父亲母亲为他的荒唐而死,我还要替他管教昏君奸臣?脑袋清醒过来,本事不见长,倒是会算计。”陆玥满脸不屑,这舅舅的脑袋也不知什么做的,里面装的怕不是泥灌了算盘珠子,又糊涂又爱算。
心里却放松许多,这样以后如何行事便由了自己,不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就好。不由又暗骂自己上当,竟被他牵了鼻子走,就这样接受了。
第二日一早,陆玥便背起鼓鼓胀胀的行囊牵马出城,师父和师兄们跟在身后,看着她嘻嘻哈哈的笑,眼中却闪着浓浓的不舍。
一直将人送到官道十里亭,才看到那里停了辆马车,等走近,马车里下来两个人,丰润白胖许多的皇帝一身简装,看着陆玥目光游离,又不时带着希冀。
陆玥好笑的上前:“胆小惜命的人也敢在这时候出宫?”
“总要来送一送你的,等你查明白回来,若还想要我这条命报仇,给你也罢!”皇帝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陆玥却笑了,一双梨涡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皇帝看着也笑了:“旁人都说我与皇妹有对一模一样的梨涡,世人也常说外甥肖舅,你这般貌美,也定随了我。”
陆玥看着他肿成包子的脸,面上的笑慢慢淡去,消失不见。
“回吧!长路漫漫,我先行一步了。”不愿再与他们啰嗦,抬腿跨上马,一扯缰绳,打马远去。
“外甥女怎的这般匆忙,朕还有许多事没有交待。”皇帝努力踮起脚尖,看着白马扬尘越行越远,心里满是失望。
“哪个女子会愿意别人说自己像个丑胖子。”李勐彦紧紧盯着那道身影,眼中的不舍越发浓烈,直到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钻进了马车。
“你个逆子,竟敢这样指责为父,本来还跟外甥女说要撮合你俩,这样说来,你是我亲子,也丑的紧,哪里配得上她。哼!”皇帝气急,紧握肥硕的双手一阵抢白。却没再听到李勐彦的反驳呛声,平日可是自己一句要顶回几句的,这也太不寻常。
匆忙爬上马车,却看到他正闭目养神,皇帝嘀咕几句:真稀罕。却没发现他手下的衣角已被抓到褶皱极深。
陆玥纵马疾驰,刚跑出二十里地,却看到前面站着一人,他一身玄衣侠客打扮,身后背了一把长枪,旁边一枣红大马,膘肥体健。
长叹一口气,打马上前:“穆祺安,你这是做什么?”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脸上荡起浓浓的笑,晃着脑袋,露出一对虎牙:“你猜!”
“呵!”陆玥懒得理会,双腿夹紧马腹,越过他往前行去。
“驾!”穆祺安忙笑着翻身上马,往前追去。
身后跟着个尾巴倒也没什么不适,他比以前话少了许多,行事也颇为周到,不论打尖住店还是夜宿荒野,都鞍前马后照顾着,唯有一样令人极为不舒服,总爱偷摸瞅着自己傻笑,本就不大聪明的样子,显得更傻了。
一路快马加鞭,不过十日,已到康城,这里得到政令晚些,现在降税的告示刚贴上不久,一群群百姓围在一起听那认字的书生读了,声声叫好。
街上人声鼎沸,来往客商众多,看来这任城主将康城治理得极好。
陆玥点头满意,走到城主府递了拜帖,不多时,便有管家快步出来,请二人进府叙话。
“你想要去那战场?”石万山一脸惊讶。上次一别已过将近一年,他的本事自己却清楚记得,这次千里迢迢赶来,却要到十几年前的战场去,一脸慎重也不知为何。
“是,还请石城主行个方便。”陆玥客客气气。
“好说好说。”石万山知道他为人正派,也不介意多交个朋友,立刻派了与当时沈将军有过联系的老衙役过来带路。
陆玥仔细观察许久,这石万山倒是个好的,以后可推荐给皇帝,想到这里不由自嘲,竟然还能想着他们。
老衙役姓王,大家都唤他老王头,当年康城遇袭,还是老王头奔波了五里地外去寻沈将军带兵援助。一路上喋喋不休,全在说沈将军用兵如神,运筹帷幄。
又会感慨,若不是后来的两个监军,延误了军机,沈将军也不会落败。
“两个使者?”陆玥心头一惊,当时皇帝派了一个小队护送,明明只有一个监军,怎么到这里变成了两个?这其中到底存了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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