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毛锐猝然间被一群不速之客的官兵猛然攫住,束缚于铁栏之内时,他怒不可遏,口中爆发出对纪学亮的连串詈骂,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懑化作锋利的言辞,穿透这冰冷的囚车。然而,那些激愤的言语,如同被无形的墙垣阻隔,纪学亮身在另一处暗无天日的角落,同样身为囚徒,对这一切浑然未觉,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刻,竟意外地交织又隔绝。
随着毛锐与纪学亮的相继落网,沧州官场犹如被投下了一颗震撼弹,激起层层涟漪,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清洗悄然拉开序幕。官场之中,人心惶惶,往日里那些暗流涌动的权谋与交易,瞬间被曝晒于光天化日之下,无处遁形。这场风暴,不仅席卷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员,更触动了整个沧州政治的根基,预示着一段新的秩序即将在这片土地上悄然孕育。
“哈哈,哥哥,你可曾想过,这世间最快的聚财之道,莫过于揭开那些贪官污吏的遮羞布,抄了他们的老巢。这些蛀虫,真真是贪得无厌,他们手中握着的,岂止是金银财宝,那分明是无数百姓的汗水与泪水凝成的苦果,重得足以压垮人心!他们的灵魂,早已被贪婪的火焰吞噬,若真有地狱,他们也该是那里的常客,受尽煎熬,方解人间之恨。”
乐乐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慨,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黑暗,直视那些隐藏在光鲜背后的龌龊,感受到那份对正义的渴望与对不公的深切痛恨。
“陛下来信说,让我暂时接管沧州一切事务。”
“太好了,又多了一州之地,嘿嘿!”乐乐鬼魅地向哥哥笑了笑。
......
“陛下,微臣斗胆进言,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东北王治下之疆域,已辽阔无垠,远超往昔,此举恐有悖于先祖定下的规制,望陛下能深思熟虑,勿使基业有丝毫动摇。”新任礼部尚书萧时文,言辞间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小心翼翼地提醒着正端坐于龙舟之上,意气风发的皇帝安嘉杰。
安嘉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目光远眺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整个天下都已尽入他眼底。“江山自雄丽,风露与高寒。寄声月姊,借我玉鉴此中看。幽壑鱼龙悲啸,倒影星辰摇动,海气夜漫漫。涌起白银阙,危驻紫金山。
表独立,飞霞佩,切云冠。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回首三山何处,闻道群仙笑我,要我欲俱还。挥手从此去,翳凤更骖鸾。
萧卿啊,你可知朕这万里江山,为何能如此绚烂如画,引人神往?”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十足的豪情与不羁,回荡在龙舟之上,与四周的自然景致融为一体。
萧时文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恭敬地低下头,轻声答道:“陛下圣明,臣愚钝,未能窥得其中奥秘。”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谨慎,深知因直言不讳而遭贬谪的朝臣不在少数,尤其是关于东北王于乐之事,更是触动了皇权的敏感神经。
安嘉杰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臣子恭敬的满意,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萧卿,你且看这天下,山川壮丽,江河奔腾,皆是我大好河山。而东北王,以铁腕治世,开疆拓土,不正是为我江山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吗?朕之所愿,乃是四海升平,疆域无垠,东北王之功,功不可没。但,规矩亦不可废,朕自会权衡利弊,做出最恰当的决策。”
此言一出,龙舟之上的气氛似乎微妙地变化了几分,萧时文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也更加明白,这位青年帝王,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驾驭着他的帝国,驶向未知的远方。而于乐刚是他的心头之肉,动不得,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