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情意绵绵的看着我,一刻不松紧紧拉着我的手,大约我们也算情深意切,想来也舍不得将我如何。我就随他拉着,一路返回城隍庙。
透过从殿上破窗透进来的月光,可见王四用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面目恐怖狰狞。
“阿宿,你惹上命案了。”他叹气道。
我心说,不然我何故连夜落逃。
他松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柔声问道:“可是你动的手?”
我摇头。
好好一个天真的傻子,学人提把剑昼伏夜出装什么风流剑客。先不说此事我委实冤枉,也确然没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但即便真是我杀的,剑指在脖子上我也会抵死不认。
“那便好办。”他冲我一笑,挥剑一指。剑气一动,王四的衣衫便呲溜溜四散开来,露出皴黑干瘦的身子,一时间,血腥味、泥污汗臭味交织在一起,像一道存放了许久后霉烂的菜,熏得我皱起了眉头
但他却面不改色。蹲下身,搁置长剑,神色凝重地勘察起来,不时的撩翻着王四脏兮兮的残衣,余光不时地看向我。
为表示我不会趁机跑路,打消他的戒备与怀疑,我配合的在一边盘腿坐下。
可一来我对王四如何死的并不在意,二来王四虽死却也是一个死了的男人,直观不雅,我只得百无聊赖四下张望。这城隍庙内殿我已住了两三个月,每一根茅草在哪儿差一些就能了熟于心,实在找不见什么看头,便抓起他的剑拿在手上把弄起来。
他倒算大方,又是温柔的笑笑,自顾自忙活起来。
我配合着一笑。仔细端详着剑柄上所刻的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摩挲着剑鞘上一条奋髯矫首的龙。龙口衔珠,目镶光珠,不开鞘便让这剑多了几分凌厉。我举起剑掂了掂,着实有些分量;拔剑出鞘回鞘,玄铁嘶鸣,寒意沉沉,剑气如霜。
“好剑!”我由衷叹道。能拿此剑者,身份和修为绝非一般。
一瞬间我似乎要想起什么,头一痛便忘的无影无踪。
白逸尘眼手不离王四,检查完毕将脱下自己的外衫替王四换上,拿剑起身,又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对着我道:“死者无中毒迹象,无明显伤口——死因十分蹊跷。”
“或许突然暴毙也未可知,”我说着,起身把剑扔给他,佯怒道,“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害人性命,吸人精血的妖精!”
他眉眼弯弯,一丝不恼。“妖精不一定有,行凶者或许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