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但太子殿下垂眸, 看了一眼正矗立于水中光条条的自?己。

哪里能找到一片衣袍来穿?

“师般般,你强人所难。”

师暄妍咬着朱唇, 恐怕在这般对峙片刻,她的鼻孔里便要有鼻血喷洒出来了。

听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会长?疔!

她?还正当妙龄,可不想长?那些东西。

战栗间,扶在池壁两侧的手掌被撤回,接着,那双炙热温柔的手掌, 抵在了师暄妍的肩后。

不用费劲拨弄,她?便在水池中,因?他而转回身来。

视线高低错落,她?注视着水面, 偶尔也扫一扫在水中畅快遨游的它,脸颊涨得滴血。

太子殿下握住美人酥肩,唇角轻扬:“般般, 你刚刚跌进水中, 在想什么?”

他叫了她?数遍, 不见她?回神, 两眼直愣愣的,吓得他以为一不留神把他的太子妃吓傻了。

师暄妍叹了一口气,觉得, 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对宁恪隐瞒的。

若他不问, 她?不会主动?说, 若他问,她?也不必隐藏。

“小?时候落过?水, 有些后怕。”

宁烟屿的目光扫过?少女明丽的面颊,他现在对她?已经很会察言观色,声线低了一些:“怎会落水的?”

师暄妍道:“江晚芙推我的。小?时候我生?活在江家,她?可能是觉得我的存在抢了她?父母的部分关怀吧。”

江晚芙。这个名字宁烟屿有些许陌生?,但想了片刻,也回忆起?了些许线索。

“你那位表妹?”

师暄妍点头:“现在不知道算是什么了,我阿耶,早就把我从?师家的族谱上除名了,族谱上现在的名字是江晚芙,我大抵从?来都?不是江家或者师家的任何人。”

热气蒸腾着,少女鼻头的红红的。

她?轻吸了一口气,雾气抟入鼻腔,愈发湿热。

宁烟屿于君子小?筑见过?她?那位盛气凌人的表妹,但只有一面之缘,实在话,他对女人的面相记忆不深刻,通常看上数眼,也很难留下印象,她?那位表妹长?相也没甚特别之处,两个鼻子一张嘴,只是说话讨人厌了些。

不曾想,她?当年在江家时,不过?几岁的光景,便已经心术这么坏,学着害人了。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居然推你下水,你可曾说给师远道夫妇听?”

师暄妍缓缓摇头:“我满心憧憬地回到侯府,但回侯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他们?有多么喜欢江晚芙这个贴心的可人的女儿,他们?看我的眼神,满是陌生?与尴尬。我没有在他们?面前说江晚芙的不是,只是说这些年,江拯与韩氏待我不好。可是,他们?连这一点都?不愿相信。所以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明知道他们?把江晚芙看作眼珠子命根子一样?……”

宁烟屿攒眉:“你便忍了?”

师暄妍抬眸,望着灯烛里那双清澈的,含着热忱与忧色的黑眸。

笑靥微微荡漾。

“你忘了吗,我原本打算和江拯一起?死的啊。”

宁烟屿握住她?的肩,收了几分力,再?一次往前欺进半步,嗓音更沉,冷眸更暗,似风雨侵昼:“师暄妍,孤不允。”

他稍稍用力便捏得她?肩胛骨好疼。

师暄妍的桃花眼底泛滥了水光,一瞬,撞入他的瞳仁中。

男人握她?香肩的指骨,力量被一寸寸瓦解。

“般般。”

她?当时,是有什么法子,能够告倒江拯么?

如若只是虐待甥女,那远远达不到犯死的地步。

“你是打算如何对付江拯的?”

师暄妍忽然想起?来,江拯曾意图玷辱她?的那段过?往,她?以前其实从?来未曾对宁恪讲过?。

直觉告诉她?,别的事可以说,唯独这件事不能。

光风霁月、高傲鹤姿的太子殿下,可能会因?此发疯狂怒。

师暄妍摇头,略过?了这节不提,转折道:“你跟我说过?的,让我往上看。我其实,已经很努力在试着往上看了,韩氏如果不是非要与我为难,也不会是如此下场。最多,我可能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她?也灌一些赤练毒,再?把她?狠狠地打一顿,出口恶气,丢出长?安。”

“和以前的想法不一样?了吗?”宁烟屿听到她?说,说着他曾说过?的话,这证明了,这个小?娘子是曾将他的话放在过?心上的。

师暄妍道:“以前我是恨不得杀了他们?的。可后来想想,也觉得把自?己变得戾气好重,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太过?在意他们?,我应该轻视他们?,鄙夷他们?,不要把他们?那些肮脏手段太过?放在心上,这样?,反而是绊了我的路。我的路还很长?。”

说话间,那双温热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脸颊。

用一种包容的,虔诚的姿态,将她?的颌骨微微合拢,把她?的桃花面一点点裹在其间。

“可现在是孤不一样?了。”

师暄妍听出了一丝冷冽的味道,讶然地调高视线。

正对上宁烟屿黑如子夜的深眸。

“是孤想杀了他们?雪恨。”

师暄妍一怔,这一刻,她?清楚地看见了宁烟屿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不是一时意气。

宁烟屿早在得知韩氏虐待她?的那一刻开始,便动?了杀机。

但比起?杀了那些狼心狗肺的歹毒之人,让他放在心上的娘子走出童年的不幸,于宁烟屿更为重要。

“会脏了手的,”师暄妍声音幽微,“真的。”

他沉着脸色,根本不肯听。

即便他极力克制,诸如韩秦桑等人依然动?作不断,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心竟可以丑陋至此地步。

师暄妍停在水里,衣衫浸湿,薄薄的寝衣湿漉漉地贴着玉雪肌肤,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形。

汤泉池波光潋滟,温水一波波地冲刷过?二人在水中相叠如石的身体。

她?被热气熏得脑子里一片迷乱,根本不想谈及那些事,眼前最要紧的只是一件——

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脱离太子的钳制,爬上岸,再?不惊动?他悄悄地离开。

师暄妍一直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上下为难,左右不是。

一筹莫展间,她?的下颌又被那只手掌轻轻地抬高了些许。

他炙热滚烫的肌肉,已经贴上了她?柔软的酥山。

那一片紧密相连的皮肤,彼此交换着体温,师暄妍被烫得忍不住溢出轻一声叹息。

“师般般,今日,好像还没与你解毒。”

师暄妍的脚丫踩在光洁湿滑的地面,差一点儿便摔跤滑倒。

堪堪借着池壁稳住身形,师暄妍蓦然感到唇上发烫,自?己的唇瓣已经被他含吻住了。

衣襟被那双大掌轻轻地拨开,再?拨开,沿着香肩一泻溜下,露出肤质细腻、堪比白?瓷的肌肤。

肌肤映衬着侧壁上的灯光,蜜质欲滴。

宁烟屿揽住她?腰身,唇与她?的唇瓣相厮磨。

奇异的是,唇上揉擦出的温度,似乎别旁处要更为炽热,师暄妍一时受不住脑袋后仰。

满头乌丝里,掼入一只大掌,摁住了她?的后脑,握住了她?为了沐浴盘得圆溜光滑的发髻。

师暄妍被迫朝他靠近,承受他的亲吻。

再?往下的事,一切便都?尽在不言中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雾色好容易合围,又被一次次撞开。

在那洁白?的乳雾深处,一双深刻纠缠的男女的身影,若隐若现……

*

太子宁恪,在折腾了师暄妍数日之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勤勉,开始了日日上值生?涯。

他近来像是颇为忙碌,一连几日早出晚归。

华叔景突然命人送来了一张方?子,起?初师暄妍还以为开给自?己的,自?己接了方?子,战战兢兢想,是不是治疗的法子出了问题,解毒依然毫无进展。

结果传信的药童说,这药方?是给太子殿下的,让行辕的庖厨好生?熬煮了给殿下喝,每日一副。

师暄妍未明所以,展信一看,原来竟是壮阳的药方?!

春纤与夏柔只看到,太子妃的脸颊上好似春日抽条的疏枝,霍地绽开了一朵娇艳的桃花。

如得逞一般,又如扬眉吐气一般。

她?们?俩对视一眼,不大敢问。

师暄妍如获至宝地把药方?子工工整整地折好,揣在胸口,对华叔景老大夫恭敬地道谢。

宁恪一直坏得不做人,非要当禽兽,这回有了华大夫亲手开的方?子,叮嘱他要及时补肾,看他还神气与否。

早说,纵使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番没日没夜的折腾!

这边师暄妍才将药方?子放下,喘上了一口气,她?思忖着该如何让太子殿下也出糗一回,还没想出个辙来,侯府却又来了人。

这回来的是蝉鬓。

蝉鬓带来了一个消息:“二娘子,柳姨娘不大好,已经就这几日了。”

师暄妍惊诧:“怎会?”

蝉鬓道:“柳姨娘得的是肺痨病,之前一直吃药,这个冬天刚过?去,开了春,柳姨娘的咳嗽便加重了,找了许多大夫也治不好,病情愈演愈烈,昨夜呕出了血来,王府医诊断,柳姨娘已是病入膏肓,性命就在旦夕之间。家主派奴婢来,想请娘子回府,不为教娘子长?住,就当只是看一眼柳姨娘也好。”

师暄妍沉默了。

她?固然不想回师家,可柳姨娘已经不好了。

良久,她?抬眸,对蝉鬓道:“天色已晚,我明日回。”

她?回侯府的事,不能草率决定。

她?想等宁恪会来,知会他,以免他找不见她?的人。

晚间,宁烟屿回到行辕,已约莫到了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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