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鸣听了这话,差点没有一头载在地上,这百雨金——雀鸣转头,才等了一小会儿,果然就看到沈蝶烟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雀鸣扭头又看看百雨金,见她一脸得逞的笑容,忍着自己想要撕她的那张脸的冲动回到了沈蝶烟的身边。
沈蝶烟站在门边,视线微微向下看着站在院子中的百雨金,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百雨金见着她,人上前几步,上了台阶,又走了几步后就到了沈蝶烟的面前,居然也没有停,直接就擦着沈蝶烟的肩膀进屋子了去了。
沈蝶烟扭头看着她,现她人已经坐在了桌子边上了,正是之前沈蝶烟刚刚坐过的位子,甚至还拿起沈蝶烟之前捧在手中的墨洗看着。
“烟儿妹妹,你怎么不进来?”百雨金笑着说。
就在百雨金的身后,那两小小丫鬟站的有模有样,雀鸣见着这幅模样,觉得百雨金来肯定不是来找羞辱受的,而是要给别人羞辱的——看看那架势,真当自己是这春望城的女主子了……即便现在是,那以后也有被埋的时候。雀鸣这样想着,心情稍微好些了,慢慢的跟着沈蝶烟走到屋子了。
沈蝶烟走到百雨金面前,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百雨金两眼后,才慢悠悠的坐下了。百雨金见沈蝶烟没说话,似乎是无意的看着手里的墨洗说:“这个怎么脏的这么厉害。姐姐我看着眼熟,这不是三晖殿里,摆了好些年月的那只墨洗么,怎么如今就跑到这个百草阁里来了?”
沈蝶烟依旧没有说话,百雨金接着说道:“可惜,这么好看的一只东西,竟然脏成了这个样子。”说罢,百雨金的手竟然一张,那只墨洗立刻就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几片大一些的碎片了。
沈蝶烟一直盯着百雨金,她松手的那一瞬间,沈蝶烟看得清清楚楚,人倒是没有被那个声突兀清脆的声音吓一跳。她看着地上的碎片,随即抬头盯着百雨金,终于开口问出:“你究竟来是干什么的?”
“妹妹别心疼啊,这么个脏东西也不值得要了,回头姐姐送你几只更好的。”
百雨金几乎每句话中都带着个“脏”字,雀鸣在一边听着,甚至隐隐约约的猜想着,这百雨金是不是在指桑骂槐,表面上说的是墨洗,实则是在暗地里骂夫人又迷住了宗主大人。
“姐姐来这里,当然是来看看妹妹的了,不知那珠帘隔的药性祛了没有。姐姐真不知道,这种事情,妹妹你是怎么熬过去的。妹妹你若是觉得熬不住了,也别不好意思开口,反正这世上靠着那珠帘隔过一辈子的人并不在少数。”
沈蝶烟看着百雨金,听着她说这些话,尤其是提到珠帘隔的时候,也没有露出急了的表情。沈蝶烟感觉那珠帘隔的药效是不是真的就快要全部解开了,不然,怎么就那么痛苦——真的是比以往都要疼上无数倍,只不过是,现在遇到的别的痛可比珠帘隔带来的痛苦更多更痛,它反倒被比较了下去,没有被那些人再注意到很重视了。
沈蝶烟说:“百雨金,你别跟我再说这些虚话,一来没那个必要,二来,我听着也恶心。珠帘隔就是再怎么痛苦,我都会戒掉它的那个瘾的。还有,我在这里住的很好,东西也不缺,旁人也是极照顾的,还用不着你给送什么东西来接济着。”
百雨金依旧笑着说:“恶心,姐姐一番关心的话,妹妹你怎么会听着恶心呢。莫非是有了身孕后,人就果真娇贵的厉害,不仅连吃食都挑剔,就连别人说的话,也有说不想听的就能不听的了?”
百雨金这话一说出口,沈蝶烟就是一愣住了,连一直站在沈蝶烟身后的雀鸣都下医师惕的看着百雨金。沈蝶烟知道百雨金已经知道了自己怀了濮阳的孩子。她只是没有料到,百雨金竟然大大方方的将这件事讲了出来。沈蝶烟原本会以为百雨金又会什么使出什么绊子,或者暗地里就不声不响的将自己腹部的孩子除去,知百雨金竟然真的会大大方方的讲出来而不是直接动手。
沈蝶烟吃百雨金的亏吃的不少,又都是厉害的,自然印象与教训都是深刻的。她警惕的说:“百雨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整个魔界的帝后,你不就是想看我的这幅惨样子么。怎么,如今看到了,可得意了没有?你究竟还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百雨金一笑,眼中透出的寒意让雀鸣稍微朝沈蝶烟的身后又靠近了一些,只差没有整个人站到了沈蝶烟身前。
“我还能做什么,你倒是好本事,别是说爬上宗主的床,竟然在外面,就跟他勾搭上了。沈蝶烟,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起骚来,竟然这般胆大。”
百雨金这话,自然让沈蝶烟羞愧不已,不过也心生疑惑,明明当时濮阳用大氅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百雨金当时也没有点出自己的名字。可如今,她怎么就知道那人就是自己的了?——莫非是濮阳说的?
可是,依着濮阳现在的模样,估计连沈蝶烟是谁,叫甚名甚都是不清楚的,怎么能跟百雨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