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烟走的不快,人肯定就在不远处,况且有自己在,肯定能在任何情况下护她周全。自己这般失控失措反倒不像样子。
沈蝶烟身上带着蛇妖的内丹,它的妖气此刻竟然有了用处。濮阳宗政渐渐稳住心神,仔细的循着时强时弱的妖气朝前走。
林子深处是个小小的清潭,从稍高处的丘陵上流出的山泉渐渐在这里聚集。以前李越带着他来过这里,说是要抓野鱼回去让沈蝶烟熬鲜汤,鱼是没抓到,反而被洗了湿衣的沈蝶烟抱怨了几声。潭水不深,潭底也只有些碎石细沙,偶尔也能见着几尾小鱼,成年人入水后顶多只到胸口的位置。
濮阳宗政站在潭边的绿草上,内丹的妖气明明就在附近,可——
他的视线忽然移向仅有些涟漪的水面——潭底,沈蝶烟抱膝蹲坐,长和裙衫随着水波飘荡。在濮阳宗政看来,沈蝶烟就如同被水藻缠住一般不能动弹。他跳进水中劈手将人扯出水面:“你究竟在干什么?”
沈蝶烟的黑贴着脸颊,被冰凉的潭水泡过后肤色仍是红艳艳的。她垂着头看着水面,整个人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成串的水珠,将原本就很模糊的倒影敲成一圈一圈的黑色褶皱。
濮阳宗政忽然想到与此刻没有任何关联的话来:前些日子,沈蝶烟怕他独处会闷烦,总是搜罗了许多书给他解闷。偶尔翻看,总会读到一两句有些意思的话来。而其中有一句是“水底尽传螺五色,湖边空挂网千丝”。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句毫不相关的句子,他只是猛然觉得,而此刻的沈蝶烟,真如一捧穿着衣服的清泉,仿佛用手轻轻一拧她便舍了衣裳融进这清澈干净的潭水里一样。
“我,我恋过,我有动情相思之人,你别那么说,我真的有念念不忘铭心刻骨之人。即便他不记得了,我还是愿意守着他的。你千万不要那么说,简直像是在暗示我痴痴傻傻只会做白用功一般。”
沈蝶烟捂着脸说道,声音带着细细碎碎的哽咽声,一字一字如同重锤敲在濮阳宗政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