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烟自知犯了濮阳宗政的忌讳,于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饭。李越虽然看不懂大人的脸色,但对危险的事物与人有着很好的察觉力。他坐在沈蝶烟旁边,飞快的往嘴巴里填东西。濮阳宗政偶尔一个眼神看过来,他就朝沈蝶烟的方向挤一挤。最后沈蝶烟都快被他挤到桌沿上了。
“你朝那边坐过去一点。”沈蝶烟小声的呵斥他,“我都快被你挤下桌了。”
李越一边摇头一边夹菜,而濮阳宗政正对着两人细嚼慢咽。
这种气氛,怎么能让人下咽?沈蝶烟没办法,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吃好了,你们用完饭后再叫我来收拾。”
濮阳宗政眉梢一挑,看到她碗中还没有动几口的白饭:“坐下,吃完。”
沈蝶烟只好依言,束手束脚的重新坐在桌角边。濮阳宗政玉色的手指衬着红棕色的竹筷看起来赏心悦目,可沈蝶烟已经完全没有欣赏的勇气跟心境。她同李越手肘碰手肘,吃着吃着就要打起架了。濮阳宗政适时的抬头瞄了两人一眼,又立刻老实了。
李郎中跟沈明廉进饭厅的时候,正好看到沈蝶烟与李越大眼瞪小眼。
“你们这是怎么了,比谁的眼睛大么?”李郎中坐在李越同濮阳宗政之间的位置上,“哟,蝶烟丫头今天做了咕噜肉啊,这一趟可没白来。丫头,给我盛碗饭。”
沈蝶烟连忙站起来照做,父亲的脸色看着于平时不同,估计在书房中跟李郎中谈了些什么。她给两人盛了饭,然后又把之前单独给他们留下的菜端出来:“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早就能谈完事情,那还不如等你们一块吃饭。”
“烟儿,你去把那坛子花雕拿出来。”
“哦。”沈蝶烟出了饭厅,过好一会才拿了一壶酒以及几只青瓷酒盅回来。她将酒盅依次摆在沈夫子、李郎中和濮阳宗政面前。濮阳宗政看着面前的酒盅有些奇怪的看着沈蝶烟。
“镇上酒楼老板嫁女儿的时候送来的私藏老酒,你就陪着喝两杯吧。”沈蝶烟说完就开始给三人斟酒,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濮阳宗政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出过嫁的女儿对待相公一般。
李越在旁边看着就不住的嚷嚷:“我也是男人为什么不给我倒酒?”
沈蝶烟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明廉就笑着话了:“也是,你爷爷比你还小的时候就偷酒喝了,你可不能输给你爷爷。烟儿,给李越也倒一点。”
“总教这些不好的。”沈蝶烟苦笑着给李越到了半盅。
一切备齐后,沈明廉沈明廉站起身拦起宽大的袖口竟然朝濮阳宗政的方向举杯。濮阳宗政一愣,然后也跟着站起来举起了酒杯:“晚辈敬先生。”
沈蝶烟在旁边看着奇怪,以父亲的身份和辈分,让梁大哥敬这杯酒也是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