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间,周钊竟然真的出现了幻觉,他仿佛开始真的觉得,周瑶是爱自己的。
忽然一巴掌打的他瞬间浑身一激灵,冷汗四溢。
他整个人都差点弹跳了起来,但却因为身上的伤而不得不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
“周!!!瑶!!!”周钊咬牙切齿的怒道,几乎是到了要将牙齿咬碎了的程度。他气的要命,气到半死,却拿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无可奈何。
周瑶悻悻,赶紧正儿八经了起来。
不给你几巴掌,不给你长点教训看看,自己便不是周瑶。
周钊的脸色直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直接绿了又阴阴了又暗的,暴戾的眼神倒很像是要将周瑶吃干抹净了吞入肚中,然后消化掉。
周瑶许久都未见过周钊的这个眼神了,这导致她有些许的心虚。因为这个眼神,是自己之前的七年中,在犯了极度错误的情况下才会见到的眼神,真是想想她脑袋都疼的要命。
“怎么了...”周瑶瞪着无辜的眼睛,小声的问道。
“你说怎么了?!”周钊的声音氤氲着怒气很重,别的他都可以依着周瑶打闹,甚至无视掉自己原先创立的原则和准则,去为了周瑶妥协,惯着她,宠着她,溺着她。可是这样的玩笑,他可真的是忍不了。
这样顽劣的玩笑,他忍不了,更是不能忍,因为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和体面,事关一个大家贵族的传承。
这种玩笑不从一开始源头掐死,瞧这小丫头的顽劣和目无法纪无法无天,日后怕是会经常出这档子的事情,若是真的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惹火了,恐怕自己都没法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心。
周钊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怎么可能允许周瑶在这样的事情上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胡闹?
这都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周钊的确是爱周瑶的,经历过铭心刻骨,经历过生死离别,可是,还没有远远想象的那样能够包容她所做的一切。
人不就都是这样吗?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谁又不是呢。
周钊看着一旁少女闪啊闪的眸子如小鹿般清澈,瞪着滴溜圆的大眼睛一看便知道——
她是装的。
装无辜,装傻充愣,这小丫头可真的是一把好手。
当自己的视线碰撞到了周钊的那一刻起,周瑶分明看见了他眸子中闪过的一丝狭光,那就像是狐狸想要作妖时坏想法的一闪而过,让周瑶觉得有些心慌慌。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周瑶整个人都凌空而起,被一双结实的双臂硬生生的从身边拖拽了过去。
难不成,这是要同她打起来?
周瑶心想,不妙——
可是已经晚了。
她没想到,受了重伤原是看起来足够虚弱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
他娘的,周钊之前的那些个虚弱瞬间,是不是只是装的?
周瑶现在有很大的理由怀疑,周钊躺在床上假装了这么多天,只是为了能够将自己哄骗回来,其实他是不是早就好了?
这个周钊,真的是个心机头号人物。
“你要做什么?”周瑶撇着脑袋,尽力不让自己自己的脸正面对着周钊,她冷冷问道。
全都因为周钊的原因,导致自己在这个府中经常的被白易冷眼对待,现如今也不知明汲去了哪里,这个府上的掌权者,一个同她一伙的都没有。
周瑶已经受够了白易的冷眼对待了,她觉着在白易的心中,自己就是那个成日中扰的府中不安分的人,每次同他亲爱的主子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惹事生非,就是惹他生气,再不然更过分点,就是让他为了自己受伤乃至威胁到性命。
她知道在白易眼中,自己就是那个最不安分的人。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偏生周钊就爱困她于身边。
周瑶自己都觉得周钊有些过分的莫名其妙。
“还能做什么?”周钊的声音喑哑不清,不知为何,他的嗓音沙哑到不行,大概率是因为自己牵扯到了他的伤口导致的伤口崩裂开的疼痛。
周钊这个人,总是能将所有的事情说的又冠冕堂皇又正气凛然,不管这个事情他是否在理,不管这个事情是否是对错难辨的。这个本事其实是很不错的,学会了的话,给人洗脑可是洗的一把好手。
“别吧...哥?”周瑶汗颜,试图协商道。
都怪自己最初的挑衅与鲁莽,周瑶该知道的,挑衅了疯子的下场,就是疯子疯狂的撕咬你,攀附你,挑衅了疯子的下场,永远都不是好的。
这个世界没人治的住疯子,只有撒旦恶魔,才能治的了疯子。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在悔不当初的路上越走越远,只恨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若是早知道的多了,那便好了。
“你觉得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周钊在她的耳畔低低道,声音异常温柔的同轻风细雨般。
即便忍着自己的伤口仍是在隐隐作痛,可是他依旧很是享受这样惩罚周瑶的感觉,他能感受温暖清明,就像是一只被捕获住的小兽,也就是嘴硬,只能嘴上多说几句,其实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丛林准则,可是即便是捕获了驯养了很长时间的野生动物,再不多加驯服也迟早是残存着些野心勃勃的,万一自己一不留神被咬了一口,那可不行。
清晨的日光洒进屋中已有好久,就这样日光耀耀的光天化日之下,光影迷离之间,气氛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在这个府中,周钊就是天,周钊就是权利的汇集中心。他做事情,从来不以周瑶的意见为是否可行的基准,而从来都是以周钊的意愿为确信。他从不管是否两情相悦,控制与屈服,大概是一个骨子里都是渗透着大男子主义的人的最终目标和梦想。
当然,这里边,一定要包含着爱的,一定要。
他相信最终周瑶一定会爱上自己,即便不是现在。
周瑶忽然抵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周钊的声音低沉沙哑,
“你知道什么叫做爱吗?这个世界是不是没有人爱过你,所以你从来都不知道爱是什么。”周瑶的话语不依不饶又十分的直白,却像一记暴击重重的袭入了周钊的心脏。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爱你?”周钊沙哑的开口问道。
他明知道周瑶是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可是他就是不想自己承认,更是不想自己说出口。
毋庸置疑,从自己如此骄傲的口中说出这女人不够爱自己的话,是近乎所有男人的耻辱,更何况周钊这种要地位有地位,要背景有背景,要势力有势力,要金钱有金钱的,还要脸有脸的万千女性心目中的成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