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母亲还挺平静,没有丝毫痛苦表情,平平静静,就像安睡的状态。病房有三张床,就住母亲一人,陪护家属可以在其他床休息的。医生讲只要一个人在陪侍就可以了。鼠人让承霞回家睡,毕竟自己是亲生儿子,守一夜也应该。半夜过后,母亲水吊完,不久嗓子里有“呼哧呼哧”的痰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爽。鼠人找来值班医生护士,她们看了说可以吸一下痰。细细的细管放到喉咙口吸,一会儿就没有痰声了。医生走了,鼠人躺着眯瞪,大约过了个把小时,痰声又起,鼠人听阻塞严重了又叫护士来吸了一次。过后鼠人迷迷瞪瞪睡,不一会又有痰声起,鼠人也不想再麻烦医护人员了,就这样又过了一会,母亲嗓子里的痰声听不到了。当时鼠人挺累,就想好好睡一会,但突然想到早年在家乡人们所讲的,人快断气时,往往要“喉痰”,也就是一口痰在嗓子眼下不去,一旦下去了,人也就断气了。
鼠人想到此,立即起身看,果见母亲没有了呼吸,只有氧气嘴在她鼻孔边“吱吱吱”的声音。鼠人赶紧叫来医生护士。她们一看,确认母亲没有呼吸了。问要不要抢救,鼠人感觉母亲已到这地步,平静离去,未有一声呻吟或多痛苦的表情,也真是她生前常说的“无疾而终”了,因此决定不再抢救。于是两位医生护士让鼠人用盆打来热水,帮着给母亲抹身子,换衣服。鼠人扶着母亲肩膀替她脱衣服时,她头颈已东倒西歪的。医护人员内行,也就是趁这时身体还是热的,穿脱衣服都方便。她们麻利地帮擦遍身体,换上衣服。母亲临终身下竟没有一点大小便,也可谓“质本洁来还洁去”了。
其时是2003年5月31日(农历癸未五月初一)凌晨5:30左右。鼠人忙停当了给承霞打电话告知母亲走了,她马上就赶过来,还带来母亲生前经常穿的黑呢子大衣,帮她穿上。医院方随即打电话给殡仪馆要车,等待中,看到慈祥的母亲此刻躺在病床,被子蒙头的样子,鼠人夫妇都挺伤心。半个多小时后,车来了,母亲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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