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的爸爸一言不发地在后门口坐到天黑,宁萱在堂屋的迎风口点了几盘蚊香,她妈妈端上中午吃剩的菜——一盘茄子炖豇豆,一盘红烧黄瓜。当然肉是没有的,每天的食材基本都是采摘自宁萱妈妈自家后门口经营的那片菜园。小小的菜园不仅要提供一家人所有的食材,每天清晨她妈妈三四点钟就要起床采摘几菜篮新鲜的蔬菜蹬个三轮车拖到镇上的菜市场,大概能换回来几十元碎钞票,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宁萱爸爸兴兴勃勃创立手套厂宣告失败之后的这几年,宁萱的妈妈一边吃着抗抑郁的精神类药物,一边咬牙风雨无阻坚持去卖菜,这才好不容易供应宁萱考上大学。现在再让她出宁萱接下来上大学的报名费和生活费,已经完全没有可能。她这几年每天和宁萱爸爸相互消磨的根源就在于,宁萱爸爸的沉沦、一蹶不振,彻底放任自己烂在了泥地里。
宁萱爸爸托着汤碗往嘴里扒饭,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生硬地挤出几个字:“明天你找她大姨娘说说吧!”
宁萱妈妈没好气地反问道:“我怎么跟她开口?她自己家里还有两个小孩要上学。”
宁萱爸爸头也不抬地说道:“那就把宁萱也带上,你们一起去跟她说。”
宁萱心说: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