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杀你？很值！
“怪不得会出现密封装置。”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旻面如死灰，脸上不可避免浮现出后悔，“疏忽了……”
“也不怪你。”唐九悯低头顺手收走小机器人，并没借此侮辱陈旻，“是你的时间太少了。”
看着对方不甘神色，他指了指天花板，语气平和的反过来帮对面解释。
“你肯定在提前进入实验室的有限时间里，研究了安保设施、防御设施，但对整个实验室各区域分工，却不太了解。”
“伱知道实验室具体的实验区间么？你知道工作项目么？你知道行为规范和安全指南么”
连续解释后，唐九悯摊开手，叹息道，“你不知道。”
紧接着，抬手一指某处，“说的再仔细点，你知道激光装置的维护须知么？”
“我……”听到连续抛出的两个问题，陈旻下意识张嘴就想回答。
但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唐九悯看到陈旻反应，眼里尽是了然。
他收回手指，客气的摇了摇头，继续开口：“你不知道，七号实验室是那个怪物逃离之前的实验场所。那个怪物，本身就是从暗晶牢笼逃脱的吧？”
什么？！
这一瞬间，陈旻脸上表情惊愕，有些难以置信。
正如对方所说，他根本不知道。
他检查了实验室所有安保设备，所有能派上用场的杀伤性东西，但没有关注其它！
时间太紧了，随时可能到达的唐九悯就是头顶利刃，容不得了解其他。
“你怎么知道实验室情况的？”许久，陈旻沙哑着嗓子开口。
“关注点不一样，我第一时间找的是实验记录数据。”唐九悯走向旁边，拿起一本东西：“我翻了实验手册，根据数据断掉日子，查看了监控记录。”
他停在一处，“最后一次暴动很久前，那实验体就精神控制了一个实验员。”
那是一具白骨，之前陈旻不在乎的细节，唐九悯垂眸，“整个实验室内有很多警卫，他们知道之前出现过实验人员被活体丧尸影响心智的事件，所以对这些实验人员的监视确实很紧。”
这具白骨，依稀可见高大的轮廓，他笑笑，“但警卫不是实验人员，并不知道整个实验室的详细情况，这给了那实验体可乘之机。”
随着唐九悯走动，陈旻目光也注意到白骨……
耳边，唐九悯的解释在继续，“就在那天，怪物发起了暴动激发牢笼。而被控制的实验员，则趁乱对激光装置过量充能。”
“可惜，警卫只当他是在帮忙，一无所知。灾难就此爆发.”
唐九悯的解释，终于告一大段落。
正如嘴里“可惜”二字，他的对手颓然靠坐在墙壁边。
“不冤，输得不冤啊……”陈旻眼神发直，嘴里念叨。
然而算计了这么久，又是以性命为赌注，终是不甘心。
“明明只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明明骗到了你，你应该已经放松警惕了才对！”突然间，陈旻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不自觉瞪得跟铜铃一样。
唐九悯笑了，这并不意外的喟叹一声，“陈老板，有些警惕心，不是后来才有的。而进入这个实验室前就有了。”
他抬手，指着自己脑袋，“正如你觉得再多招数杀不死我一样，我也一直在告诫自己。陈老板学习能力很强，有可能超过我一切想象。”
什么？！
陈旻不可置信看着唐九悯。
“没错，陈老板。听说过第十人理论么，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但好歹可以一直警醒自己，推翻判断的一切。”
“唉……你赢了。”这是属于陈旻的声音，叹气同时，也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陈旻不再懊恼纠结，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抬头重新开口，“你确定要杀我？我觉得，可以谈谈。”
“到这个份上，我很感兴趣你要谈什么，或者说你还有什么筹码。”唐九悯颇感兴趣询问，但手里霰弹枪却慢慢抬起。
“腰带的控制器在我系统背包里。没有它，你休想拿到空间腰带，不是么？”话音才落下，陈旻就有些急切开口，“你应该明白，这装备绝对抵得上几百念晶，我用它换我的命。”
上来就是一个B级道具。
陈旻抬起眼皮，飞快的看了一眼唐九悯。
对方依旧那副平淡的模样，仿佛赢的不是他一样。
万古不变的表情，让人实在猜不透唐九悯此时内心想法。
陈旻拳头紧握，内心忐忑不安。
但，这不妨碍继续劝说开出价码，“唐九悯，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规则。你不是刚进试炼的新人，按照规则。杀了我，不是150念晶，可是300念晶。”
他浑身激动得抖动，“这不是小数目，会让你利益受损！但如果你不杀我，空间控制器就是你的！”
“算算吧！杀我和不杀我，相差1000念晶的利益。”说完，陈旻再度偷瞄人表情。
唐九悯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瞬间犹豫。
他很缺念晶。
空间腰带，对他也足够有用。
就是在这时，陈旻看出唐九悯眼中那一丝犹豫。
下一秒，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再次开口。
他喉结上下滚动，语速飞快，“别犹豫了，这已经是我最大诚意。我知道你很需要念晶，比任何人都需要。”
“哦？你知道？”听到这句话，唐九悯眼睛眯起，当即反问回去。
“当然！”对方略微有些着急的接过话头，“上次试炼，你获得的箱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我们都听到了。”
“那个头骨，你能把它带回营地。说明什么？那可不是杂物，而是充满能量的任务目标。绝对是可以鉴定的道具，不是么？”
“传承？血统？法则？无非是这三种吧。可是这场试炼，你没有使用它！”
陈旻眼看唐九悯陷入沉思，声音逐渐提高，“为什么！藏着么？不可能吧，在实验室，我绝对威胁到你了不是么？”
“你没有得到它们！没有进行鉴定！你上次获得了那么多念晶，可鉴定费用似乎不够.”
“是什么等级的道具？B级、A级还是更高的等级？”
似乎找到了生的希望，陈旻一口气说个不停。
而到这份上，有些话也摆到明面，使得他恳求起来：“放过我腰带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你拿传承，让我多活一场。”
“如果我命好，活过下一场，我立刻就滚。你知道的，只要获得权能，我就可以申请离开队伍，我不会碍你的眼，放心吧”
实验室内，陈旻情绪激动，求生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可唐九悯看向他的眼神，却愈发深沉：“交易内容很不错。可陈老板，我是信守承诺的人吗？”
陈旻本来略带亢奋的神情，霎那间消失不见。
好一会，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唐九悯：“你不是。”
信守承诺？
这鬼地方，只有柳子云算得上信守承诺。但随着危险难度变大，连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嘴里的承诺。
至于别人，更不可靠。
面前的人，则根本不可能。
“那么，陈老板，你是信守承诺的人吗？”
面对质问，这边一阵沉默。
只见陈旻绷紧脸，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这就对了。”唐九悯淡笑，“你无法相信，把背包里空间控制器交出来我不杀你。我也不会相信，我不杀你，你之后会把控制器老实交出来。”
“所以我们的交易没那么复杂，就看你值不值300念晶。”
300念晶，一条人命.
这用货币衡量生命的话，听起来是这么羞辱人。可当这话传入陈旻耳朵里，却令他重燃希望。
“我不值！”陈旻双拳青筋暴突，“下场试炼，可是会获得权能的，你必须鉴定出那东西，必须要准备到最好不是么？”
“这可一点儿念晶都不能浪费，杀我不值得。”
陈旻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因为自己不值300念晶而觉得耻辱。
听完他的话，唐九悯则是叹了口气把枪口微微放下。
“为了杀你，损失300念晶，丧失激活传承的机会，这的确得不偿失。”
终于
微低着头，陈旻的身体不住颤抖，内心几乎狂喜。
赌对了，那是传承！
绝对是A级以上！
唐九悯绝不可能放弃.
可惜，他注意到，对面的眼神，在几秒后重新恢复冰冷。
杀意，毫不掩饰
“可惜，这种想法持续到对话前。当时我想着击败你后，收了你那些装备，不杀你。就当卖柳菩萨一个面子，让他安静点。”
什么意思？
脚步声响起。
陈旻愕然抬头，对上霰弹枪的膛口。
对方直接用枪顶住了他脑袋。
而这时，唐九悯最后的解释也重新传来。
“陈老板，你知道的太多了，猜的也很对，真的很聪明拿300念晶杀你.很值！”
唐九悯说完，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伴随一声闷响。
实验室内，血液横飙。
下一秒，陈旻的身体直挺挺倒下。
残留的半边头颅，死不瞑目。
看着这一幕，唐九悯却是伸手合上对方眼睛，拿起一张毯子将后者身体盖住。
“结束了，陈老板。”
是的
结束了。
自己和陈旻之间，彻底了结了。
这是一个很有能力，很会学习的奸诈之人。
就算生前在他所认知的圈子里，也是不错的存在。
他没有对陈旻的仇恨。
这个团队，如果真让这人掌握，可能也不会差。
但可惜，他必须死。
因为
“一个地方，不需要两个我”嘴里念叨着这句话，唐九悯站起身转身离开。
刚刚还有些感慨的情绪，顿时恢复如常。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
两把冲锋枪.十几只试剂.全息投影器.
这些便是实验室中还能拿到的物资，可惜的是，没有腰带本体，空间坐标拿走也没任何意义。
收拾好这一切，唐九悯便准备离开实验室。
可临走前，看着实验台终端上的那张存储盘，脚步一顿。
那不是什么鉴定道具，但却是一种比道具更宝贵的东西，可以带回营地。
虽然营地没有什么科学家进行研究，但也许有用也说不定。
想了一会儿，他过去把这张存储盘拔下放入空间。做完后，便告别实验室。
然而刚进入走廊两步，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你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唐九悯下意识看去，发现身影就不远处。
对方身处昏暗角落，光影之间，让唐九悯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出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子云。
“很早就在了？”本能抬起的霰弹枪放下，唐九悯看着面前这人。
柳子云将嘴边烟蒂仍在地上踩灭，沉默片刻点头，“很早就在了。从你来这里不久，我就已经在这儿。”
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旁边墙壁，“这墙隔音不错，但里面动静蛮大，我听得很清楚。比如，陈旻死了。”
“没办法，他先动的手，我不能不杀。”其实当柳子云一开口，唐九悯就猜得差不多了。
“不能不杀……”柳子云下意识喃喃，突然苦笑起来，他摇摇头，“真是不得不杀吗？”
两人对话到此，像是有默契一般，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柳子云直视唐九悯，一字一顿：“就算这场试炼他不对你动手，下场试炼，你会让他活着吗？”
“我一定会杀他。”面对柳子云审问的眼神，唐九悯坦然承认。
“我知道，可为什么？”前者语气有些发冷，虽然早知道这个答案，但从对方嘴里说出，依旧难以接受。
唐九悯脸色冷酷，“我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这是一个缺乏安全的世界。既然这么缺乏安全，自然不会允许一些让我没安全感的人存在。”
他颔首，示意道，“你是一个死守道德的人，但陈旻不是。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只要有足够利益，只要情况允许，他可以去做很多事。”
柳子云沉默。
隔了几分钟，才重新开口。
“陈旻是一个自私的人，难道你不是？”
“我也是，所以我和他只能活一个。”唐九悯痛快承认，随后迈开脚步。
关于陈旻的话题，他不想过多谈论，直接转身往控制中心走去。
可刚走出几步，却突然回头看向柳子云。
“是不是后悔信任我。”
今日的沉默格外多。
因为面对这个问题，柳子云许久不语。
“我希望你们都活着。”
“嘁。”唐九悯突然一笑，“人呐，最厉害的就是欺骗自己，柳警官你做得不错。我们已经死了，没有所谓的六十六场试炼。”
“你死了，我死了，陈旻死了。”
“我们都死了，全是一群死人罢了。”
眼底，闪过一丝讽刺，“你希望我们都活着呵，已经死掉的人，谈什么活着”
声音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话还没说完，唐九悯的背影便开始模糊。
柳子云眯起眼睛。
他回头看向第七实验室，重重叹了口气。
最后沿着走廊，消失在同个尽头。
两人前后回到控制中心。
将软体丧尸干掉后，这里的丧尸没了组织者，自然也就没发起进攻。
而第七实验室说是不远，但也不近。
最起码，幸存的队员们躺在地上休息，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什么。
战场早已打扫完毕。
整个控制中心，全是监控录像，除了两把手枪，并没什么值得带走的道具。
倒是鄂四悔，在张天道鼓动下，从软体丧尸头颅中挖出一颗晶石。
这是个不错的收获
但据说过程很恶心，哪怕沉稳如鄂四悔，也中途吐了一地。
唐九悯刚回控制中心便找了个地方休息，对于这块晶石没表现出半点兴趣。
不过，作为晶石的‘拥有者’，鄂四悔也没收入空间的意思。
似乎察觉到试炼即将结束，他揣着晶石找上柳子云.
好笑又无聊的一幕上演了。
在试炼最后的时间里，两人不断推脱似乎那黝黑的晶石，是什么定时炸弹。
可看着两人，控制中心其他人却不自觉放松下来。
最起码这样的场景，代表着安全。
12人的团队，仅仅剩下6人。
现在的他们，无比渴望安全。
推脱的闹剧在控制中心上演，试炼的时间也伴随这一出闹剧流逝。
直到
系统声音响起这颗黝黑发烫的晶石才终于被柳子云‘暂存’。
闹剧有了结果，时间也很快来到最后。
“试炼场景：六号城。”
“生存时间：2天。”
“任务已完成”
“恭喜各位试炼者.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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