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交代,受谁指使?”君羡问。
卞明非沉吟,对方是个硬茬,不好相与,“他嘴巴很硬,只说是和平先生有私怨。他自称,也没打算做什么,左不过套套麻袋,教训一通,叫他以后少管闲事。”
平仲宇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底都是狠厉,“他带着杀气而来,上一次也是他。景元一出手,就要见血。”
君羡冷笑,被警方逮到了,就是私怨是套麻袋;倘若得手了,那就是刑事犯罪。“卞队长,我能去和他,谈一谈吗?”
“你要谈什么?按规矩,要开监控。”
君羡看卞明非,确定吗?
半个小时后,君羡从审讯室出来,他眉头蹙着,神色肃严。“卞队长,我要报警。2004年4月7日,发生在凉水河的车祸事件,有人意图置我于死地。”
平仲宇看着君羡,他终于要将这件事情,诉诸警力和法律了吗?
“十二年前的案件?”这件事卞明非知道,那时候他初入警务系统。“那不是一场意外吗?”
君羡望向审讯室的方向。
这时,有下属来报,“卞队,有律师来,对景元进行……取保候审。”
在君羡离开警局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了一辆极其低调的车。车门打开的瞬间,景元上了后驾驶位。后排还有一个人,君羡知道那个人就是景耘宣的父亲——景长青。
这一天,媒体报道了一则恶性伤人事件,肇事的一方叫景元,本是澜光集团的总裁助理。
也是在这一天,君羡联系了刘大律师,作为他的代理律师,并配合警方,调查2004年凉水河车祸一事。
之前,平仲宇所取得的证据和素材,同步交由警方和律师。
第二天股市开市,澜光集团的股票,再次大跌。
元气重伤。
无形之中暗流涌动,有人暗中出手,收购澜光集团低价股票。
帝京大学校园。
天气越来越暖,帝京迎来了美丽的春天。君羡陪着善解意,牵着手,走在情人坡的水边。
善解意的状态不太好,眼圈黑着,有点浮肿。
“最近学业压力很大吗?”
“嗯,量子计算机现在到了攻坚的阶段,现在就差一个参数。一旦求解出来,一种新形态、更高效的计算机,将会诞生。”
他的姑娘参与了呢,量子计算机,听名字就超酷的。“你要注意身体,科研的路漫长而曲折,是大家共同努力去做,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
善解意扁扁嘴,“君羡,我最近……”
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最近常常做噩梦,梦里有火光,有哭喊,有母亲绝望又解脱的脸。但是不忍心说,不想他担心。
但君羡终究还是发现了,从八宝山回来后,善解意的精神就不对劲儿。“喵喵,是不是……想妈妈了?”他揽过她纤细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温暖干燥的手,传递他的温暖和力量。
嗯。
“恒思安给我发了些微信,讲了些很久远很模糊的事,我没有回复。我想给他拉黑名单,再不联系他。”善解意娓娓道来。
但是她迟迟没有这么做,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恒思安?这个名字?!君羡记得,当时在善解意的直播间,恒思安打赏了城堡,但是当时他没做细想,网友取名字各种花样。然而此刻听名字,恒思安,南善恒amp;许宜安?
君羡沉浸在心事之中,又听得善解意说:“很多关于母亲的事,我记不得了。这很奇怪,我明明记忆力那么好。”
君羡知道,这就是凌晚庭所说的“应激性创伤保护机制”。因为记忆并不愉快,大脑自动屏蔽了。“喵喵,这是你的大脑在保护你。”
善解意从他怀中仰头,凝视着他,水灵灵的猫眼,清晰映出他的模样。“可是,君羡,我想记起来。”
不想记忆空白,不想对母亲的画面,只有火光。
“喵喵,我知道一个人,她认识你母亲,知道一些你母亲的事。你想见见吗?”君羡再三思虑,决定说出这件事。
小猫眼闪过希冀,“真的吗?等量子计算机这个项目做好,我去见她。”
君羡点点头,很好,一个项目也许要很久才能完成。那个时候,或许她会改变主意。揭开尘封的故事,也有可能是伤疤。他只希望,她好好地。
只是君羡没想到,没过三天,帝京大学发出了消息,量子计算机终于研制成功。在关于最后一个参数的计算中,善解意贡献了堪比计算机的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