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米饭,第二个是拌豆腐丝,第三个是地三鲜,没一个是她爱吃的。
最后,青凤拧开保温饭桶的盖子,一股油腻的香味从里面跑出来。
是鸡汤,满满都是油的鸡汤。
看着上面漂的一层油花,梅花十三都要吐了。
青凤还把鸡汤拌到米饭里去,鸡油裹满了饭,饭闪着油光,接着,他夹了些青菜放在米饭里,菜也粘上了鸡油。
全是油!
梅花十三终于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滚,她昏睡了多半个月,全靠葡萄糖,肚子里一点点食儿都没有,呕不出东西,拽过垃圾桶只能干呕。
干呕更痛苦,吐不出东西,只能等劲儿过去。要是普通的不舒服,吐出来就好了。
梅花十三探出半个身子到病床外,右手把住旁边的桌子。青凤买来的饭菜就在桌上,慌乱里,她把饭菜打翻在地。
“咣当”一声,是保温饭桶不锈钢内胆掉在地上的声音,之后,是梅花十三阵阵的干呕声。
青凤顾不得满地撒的汤,拖住梅花十三的肩膀,以不要让她掉下床去。
满地铺开的鸡汤,让房间里全是油腻腻的味儿,又没得人去打扫,任由鸡汤的味道肆虐在梅花十三的鼻子,气管,和肺。
梅花十三吐到没有力气才罢休,闭着眼睛,歪歪斜斜靠在青凤身上。
青凤还是托着梅花十三的肩膀,他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给梅花十三擦干净嘴,把她放在床上平躺好。
梅花十三没得力气再吐,消停之后,青凤才想起来按铃叫护士。
当年那场车祸生死攸关的时候,青凤都知道自己该干嘛。刚刚,他竟慌张的连护士都能忘记去叫。
新护士是个高个子的漂亮女孩,她拿来扫把簸萁把鸡汤收了,又拿来拖布拖地,之后打开窗户通风。
房间里味道小了些,梅花十三才舒坦一些。
只是那鸡汤撒到了青凤的皮鞋和裤脚上,一只鞋子已经被汤完全浸透了。
护士忙完,青凤要坐到梅花十三床边去,一靠近,那股油腻腻的鸡汤味就争抢着往梅花十三鼻子眼里钻。
梅花十三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