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
阮诗望向剩下的杜圣杰和程蓉二人，目光渐冷，语气森寒：“给你们两个选择，下去斩下二十个妇孺幼子头颅，或者，你们两人中一人斩下另一人的头颅！二选一，没有其他选择。”
杜圣杰、程蓉满脸骇然，目露绝望之色。
阮诗提出的这两个选择，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比死，还要折磨他们，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愿意双双慷慨赴死，但，他们有的选择吗？
不说眼前的两位圣神，无论是修为和境界都要远高于他们，单单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那个人，就根本容不得他们的慷慨就义。
在神这个组织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的强大。那个人，不是他们可以反抗的！也容不得他们反抗！
杜圣杰、程蓉相视惨然一笑，这是第一次，他们感觉，自己走错了路。
与其像今天这般被逼无奈，还不如当初在沙塔尔沙漠中隐居的相濡以沫。哪怕生活艰难，哪怕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终归，活的自在。
杜圣杰的笑容，有些牵强，亦有些沧桑。
虽然知道自己笑的很勉强，但他还是笑了，在眼前这个已经风华不再的妇人面前，他想向她证明，他依旧是那个百年前仗剑天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可以微笑面对，哪怕生死，哪怕离别，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杜圣杰的自信！
遥想当初，如果没有那一次风、杀二人的招揽，若非自己两人一时冲动入了这个组织，想必此时的自己，已经埋没在那片风沙中了吧。
此时的杜圣杰，仍旧是有些惆怅，因为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几年中，他们都如笼中鸟，池中鱼一般，虽然多活了几年，但也让他失去了很多。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不奢求能够有如今多出来的几年，他只想带着眼前这个在大漠黄沙中，整整陪伴了他百年的女子，最后游览一次脚下的这片土地。
一如当年……
杜圣杰不怕死，他已经活了将近四个甲子的岁月了，修行者的生命的确悠长不假，但哪怕是至强者，也最多活不过三百年。
而绝大部分的修行者，因为曾经在战斗中留下的各种暗伤，能活超过200岁，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相比那些人，他的这一生，也活的够长了。
只是，这位在百年前便已经叱咤修行界的老辈人物，在这一刻，却是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让他杀死眼前人，他做不到，因为他爱她。
而让自己的蓉儿，杀死自己，他更是不愿。
二人相濡以沫两百年，死了的可以解脱，但活着的，绝对会生不如死。
杜圣杰将脑海中那道曾经曼妙的身影，和眼前这个青春不再的妇人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当看到对方眼神中闪动的神采时，杜圣杰就知道，她也想起了那些往事。
杜圣杰哑然失笑，在这一刻，他想起了年轻时曾听过的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看来这话，对，却也不对，比如，在这里，就有两只傻鸟，大难确实临头了，明明能飞，却不愿飞！
自己还真的是老了，杜圣杰暗自腹诽了一句，若是在以前，他这还不得和人拼命啊！哪怕不敌，何妨一战？
纵然不敌，纵然血洒长空，他也要战的潇洒！
不过，年华不在，如今的他，也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这位沧桑了百年的天之骄子，在这一刻已经想好了，已经有了选择！
就当他准备有所动作时，一边的程蓉，却是抢先了一步，她的目标，是火炼岛。
程蓉，也一样有了选择。
随着那一道身影带起的风声，一同传入杜圣杰耳边的，还有一句话。
“你的那一份，我替你杀了！”
……
昆仑山巅，依旧是那一间雅致的小院中，独孤胜和那名小姑娘都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怀中，也都抱着一只全身雪白，毛发细腻的胖嘟嘟的小熊仔。
独孤胜怀里的，叫‘小白’，而小姑娘手里，个头稍稍大一点的，名字是‘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