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的思想“茧”,被人以极其强悍的方式,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犹如潮水一般涌入“茧”中人的脑海。
是与不是,顺从和质疑,敬仰和背弃,“茧”中那些人的脑海之中,皆有两股力量僵持不下。
偏在这时,那个以强悍的方式将“茧”撕开一道口子的人,还在茧外干扰他们。
“尽心尽力的为苏家付出一切,你们得到的是什么。”
“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
“万劫不复?”
“看看,这便是你们信奉祭拜的禧神。”
“再看看,你们一手养大的禧神,究竟又是什么个样子。”
“困于噩梦之中百年的你们,也该醒了。”
慕北行的语气依旧轻轻飘飘。
被支配者百年而不自知,不就个又长又臭的噩梦么?
此刻苏家大宅一片寂静,许是因为当下气氛使然,慕北行的声音也格外的有穿透力。
直达人心。
片刻之后,所有来苏家大宅的九新县百姓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纷纷跑出了苏家大宅。
来时骂骂咧咧,走时形如疯魔。
“慕北行,小瞧了你啊。”
“你这一介武夫,讲起道理来,还头头是道的啊。”
姜南枝巧言笑兮的看着慕北行,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慕北行这么和人讲道理,虽然不是舌战群雄,但是他能让那么多人渐渐开始思考,这也是很帅的啊。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想要让这些九新县百姓,能真正掌控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必然还要需要一段漫长的过程。
不过这事,可就要交给李旬了。
“枝枝,谬赞了。”慕北行眼中的凌厉转为暖色,那本来还有几分冷意的脸,也是笑意浮现。
其实若他是在被圈禁前,或者是没有被圈禁,不曾受过那三年之苦,这九新县的事情,他大约不会有太多的感触。
顶多就是觉得苏家人在九新县只手遮天,目无法纪,害人性命,其罪当诛。
而九新县的百姓,蠢而不自知,所以才会被苏家人,支配百年之久。
这世上有些事情,没有历经过一些寒苦,是无法做到共情的。
就比如说,这就九新县的事情。
他们被圈养,强行灌输着以苏家为主,为尊的思想。
对此有疑问的人,都被杀、被除。
久而久之,自然就会造就成现在的九新县和九新县百姓。
而他被圈禁的那三年,除了墨一,还有几个忠仆。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很多人因为他而死,很多人受了他的牵连。
他们都说他该死,都说他要死。
说他若是死了,那些人便不会再受他牵连,他们就会得到他们本该得到的东西。
说他若是死了,这大熙就可万事太平。
本来他也不以为意,只是后来,被人这般说的多了,说的久了。
他便也开始觉得是不是他死了,所有的那一切就能好了?
到了后来,他也确实不想活了,所以也就没了活下来的意志。
再后来,他昏迷了,似乎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