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浮动。
是可忍,孰不可忍。慕容需是兄,亦是君,然而三年之中,五次三番加害于他。如此,何来兄弟之骨肉,亲情脉脉?何来君臣之道,恩义为报?
抚心自问,平乱定边,赤胆忠心。含垢忍辱不再是端王!
太后专权,君王懦弱,皇威何在?外戚势大,君王无能,江山何存?任由宗氏和严氏猖狂下去,长此以往,天下还能不能姓慕容,都很难说!
委曲求全不再是他,慕容策!
“沐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身后传来稚嫩的童音。回望着怯怯的小脸,摇了摇头。“胸怀天地一男儿!”
“人家怀孩子都是用肚子,沐哥哥怎么用胸啊?还知道怀的是男孩?名字都起好了,叫天地!”
慕容策仰天一声吼,浑厚的声音经久回荡在崇山峻岭间。
酒儿随意叫喊着。“咩咩咩……嘎嘎嘎……喔喔喔……”
此声未靡,彼音将起。他们不时对望,带着肆意的笑。
无边无际的暗夜里,思绪变得异常敏锐,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广袤的草原肆意驰骋。整夜,慕容策都在想着取而代之。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谁会是强有力的支持者?
许丘不会害他,但不一定会支持他!许丘的夫人是宗家的八小姐,宗韵。
贺澜茂满心是恨,为元家昭雪平反,以慰未婚妻在天之灵。
朝中权臣不会轻易附庸王府。他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可能继承大统的端王。劣势中谋求生存,以弱胜强谈何容易?命运弄人,兄弟间的境遇逆天调转。慕容需可以做到,他,慕容策亦能。将欲灭之,必先学之。想到“灭”字,心在不停地滴血。
一弯细细的新月高挂在夜空。风儿透过窗子吹进来,轻轻掀动着帷帐。虽已春末,山里的夜仍微凉。酒儿紧紧地贴着男人,唇边的笑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