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靠吃东西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疼痛感。在左胸的这个位置,跳动的不是一颗热乎乎的心脏,只是一颗珠子,静静地躺在那儿,有明亮光泽,却像冰块一样冷,令母亲特别畏寒。但能再次睁开眼睛看看这世间,总是好的。母亲再不是什么公主,肩上已没有任何负担。君师父重新给母亲起了个名字,叫思拂尘。意思是母亲这一生,轻若尘埃,一拂即逝。我想,这是一个多么凄惨而寓意深刻的名字啊。此次殉国,母亲付出巨大代价,把命赔上也就罢了,关键是颅骨摔破,体内脏器也移位的移位,碎裂的碎裂,大出血的大出血。这就意味着此后这副身体必然弱不禁风虽已没有任何痛感,但经常吐血也不是件好事,手帕都懒得洗。君师父用鲛绡修补了母亲的容颜,被他这么一补,在原来的基
础上好看很多,只是颅骨上那道裂痕实在摔得太狠,鲛绡也没有办法修整,从眉间绕过额头到左耳处,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无一大师初次看我的脸,久久不能言语,半天,道:“太妖孽了,这个样子太妖孽了,从前那个清清淡淡的模样不好吗?”母亲说:“我仔细研究过了,五官还是没怎么变的,就是比从前稍微邪魅狂狷一点儿,没事儿,就当整容失败吧。”但那道疤痕毕竟是碍眼的,君师父用银箔打了个面具,遮住我的半张脸。本来我提议用人皮面具,这样看起来更加自然,但考虑到人皮面具透气性能着实很差,最终作罢。我以为自此以后,便能潇洒度日,其实并非如此,只是当时没想明白,以为人死了便可无忧无虑,但忧虑由神思而来,神思
尚在,岂能无忧。君师父花费如此心血让我醒来,自有他的考量。他想要做成一件事,这件事的难度仅次于让我生个孩子。他想要我去刺苏珩,刺杀天策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