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有。你在那个曾经辉煌的港口城市时和我说,那些底层的百姓很可怜。”
“傻瓜啊,我说几句话又不费口舌,你看我去救他们了吗?我是怜悯他们,但也认可这就是社会和历史的客观。如果放在我手上,我照样会那么做。”
“信陵君窃符救赵不可能是因为看着赵国百姓悲惨吧?也未必单纯因为顾念君子情义。赵魏两国唇亡齿寒啊。”我说,“心中怎么想,和知道应该做什么,是两回事吧。虽然阿刈未必是信陵君,但绝对不是小人。”
“小怜又夸我,好开心啊。”他低下头来碰了碰我半露在外耳朵,舌尖在我的耳垂上飞快地扫过,“嗯,我当然不是小人,因为我,不、小、啊——”
!!!
这人这人这人,这都能开?!
我抬起胳膊狠狠撞了他一下。
“嘶——好痛啊——”他夸张地叫着。
“混蛋,就不能夸你!”
看完花车已经八点多了,几个女孩子第二天早上有课,赶着到火车站坐车回学校了,我和方刈明天没课,今晚就在此处过夜。
依常回到熟悉的酒店,传统服饰好看是好看,穿着累也是真的累,我一进房间就宽衣解带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套舒舒服服的吊带裙,疲惫感总算消散大半。
方刈也换了身衣服,坐在床沿盯着我看,“我更喜欢小怜穿平常的衣服。刚才从后面看你提着裙摆上楼梯,真的很像个大小姐,好看是好看,高贵优雅的,就是不如平常可爱诱人了。”
这话深得我心,“我也不想当大小姐,那以后还是穿普通点儿吧。”
“按你喜欢的来。”
“我就喜欢穿这种。”我趴到他肩上,用自己的身体蹭着他的,偷偷补了艳色的双唇一撅,“打扮得正经又优雅的,感觉连自己的天赋本事都被封印了,都不知道怎么讨我家方刈哥哥喜欢了——”
他一揉我的头顶,“这是什么道理,一穿上就会了?”
“对——呀——!”
“那让我看看……”
“唔!”我一扭身子,摆出一副埋怨的表情:“你都还没送我元宵节礼物呢。还有除夕夜里说回来之后带我放烟花,也没有……”
不过是托辞罢了,对我而言有他就足够,珠玉皆是身外之物,他送我什么、带我玩什么、看什么,固然高兴,可我能抱一抱他,也足够高兴了。
能放心安心地拥抱自己最喜欢的人,就代表着拥有了可以依赖、可以汲取爱的对象,我认为它与金银财宝无法相比,因为它们是两个不同方向的极高快乐。
我知道怎么让男人对我产生怜惜,知道怎么让他们为此心动,让他们甘愿付出,但我只是和方刈玩一玩而已。
制造一个让男人怜悯的幻象,然后自己把这个幻象戳穿,反而会让能看穿这个幻象的男人更加惊喜,因为这与他自信的逻辑推理完全相反。
“阿刈——”我不等他回答就张开双臂抱紧了他,在他肩窝、脖子、耳后、下巴、脸颊……蹭来蹭去。
我不需要他的回答,也不需要他的礼物,因为所有我都清楚。
用短暂的聒噪和持续不断的亲密刺激来消磨他的意志力,再加上突如其来的直白爱意——
“我好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喜欢你,就想这样,抱紧你。”我赖着不松手,沿他的背一路往上摸着,光滑的衣料、衣领的掐牙、光滑的皮肤,柔软的头发……我忽然想起那些风流男人们喜欢说的一句话,“好想,嘻嘻,好想把你吃了。”
“来。”他哑着声,“你想怎么样都行……”
“真的啊,那这样行不行?”
“嗯……”
“这样也可以呀?”
“嗯……”
空气里有些湿潮,似乎是多雾之城的惯常阴雨,一阵又一阵湿漉漉的雨扑在窗棂,沾得边缘都漫溢着那种新鲜湿嫩的气息。
……
是该享用茶点的时间了,水珠将气味包裹,潮湿的空气最容易凝结异香,好香,好像新鲜泡芙里熟透的奶油酱。
我舔舔嘴唇坐起来,开心的情绪更加多了几分,腻腻地一口一声“方刈哥哥”地叫。方刈恨不得把我按住好好教育,但他一时又没有那样的力气,我见此更加张狂,蹭来蹭去,放纵着自己对他的占有欲。
他眸色一暗,趁我不注意翻身把我按住了。
“你真以为我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