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面对沐秋烟而言,过于离谱,就像是毒蛇咬了农夫以后,再折返回来舔舐农夫的伤口。
沐秋烟的手是陆知宴毁掉的,相较之下,左手伤势较轻,只是损伤了经脉,养到现在,日常生活勉强能用。
但右手,粉碎性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沐秋烟平时不小心碰一下就会疼。
而如今,将她双手伤到这种地步的人,竟然反过来亲吻她的手、她的伤疤。
沐秋烟根本不会觉得含情脉脉,温情款款,她只会觉得冷,觉得手在疼,每一条经脉、每一根骨、每一处皮肤,都在疼。
陆知宴的吻,对现在的沐秋烟而言,是毒,剧毒无比。
她也顾不上用力挣扎会弄疼手,狠狠抽出手,坐起身,头也不回地去了卫生间。
她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冲刷她的手。
沐秋烟要洗净被陆知宴碰触过的地方。
陆知宴听到卫生间哗哗的水流声,立即起身跟上沐秋烟。来到卫生间,沐秋烟的厌恶和嫌弃,如数展露在他面前。
在得知沐秋烟便是六年前的白月光前,陆知宴看到沐秋烟排斥他、厌恶他的场景,他都免不了内心翻腾,酸楚不已,心尖的位置一阵刺痛……更别说,如今陆知宴已经知道,六年前的白月光是沐秋烟。
所以,看到面前这一幕,陆知宴更加心痛。
陆知宴压下心口的抽疼,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掌攥住沐秋烟纤细的手腕,强行拉扯沐秋烟的手,远离水流:“水太凉了,对你的手不好。”
沐秋烟讽刺地凝视他,“陆知宴,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唯独你没有。断骨断筋的痛我都硬生生挨下来了,你觉得……仅仅是水凉了些,我会在意吗?”
她自问自答,“我不在意,只要我能洗净手,洗掉你的触碰,再疼都无所谓。”
陆知宴正在经受万箭穿心的疼,“秋秋,我只是心疼你而已,我没有恶意,我回来以后洗过手,也从没亲吻过别人,我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