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韩行痛快了:“早点承认不就完了吗?”
在这句话之前,廖凡经一直叫韩行是韩校长,现在改口叫韩行,这在韩行看来,本身就是一种对自我身份认知的转变。
韩行喜欢这样,我打不过你,那是打不过的事,但能不能打你,这对韩行来说很重要。
但韩行痛快早了……
“我承认什么了?”廖凡经还是那副像是爷爷看孙子孙女一样的笑容:“我说了,我不是邪咒师。”
“你这老头儿怎么……”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阚知卿打断韩行的话,掏出那张培养日志:“在我失踪的前一天,您准时添加了营养液,但是我看过了,培育箱里的真菌良莠不齐,那是中间断了一次,之后又重新加大剂量的生长表现。”
“这张培养日志,”阚知卿的手攥的紧紧的:“……是你后来补写的。”
“在我失踪的前一天,您根本就不在月都咒术学院!”
韩行看不懂这个,但还是听懂了,看向对面的廖凡经,一耸肩:“铁证如山。”
廖凡经依然保持着笑容,是对着韩行说的:“哪来的铁证如山,那张日志最多证明我粗心而已。”
“粗心吗?”阚知卿直接打断廖凡经:“我从进月都咒术学院开始,就跟着您,五年了,您什么时候粗心过?又在什么时候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廖凡经没说什么,韩行倒是明白了。
怪不得一直感觉怪怪的,虽然猜的八九不离十,但就是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原来是……
“你都八十了,”韩行暂时放松戒备:“邪咒师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你是最近才和邪咒师取得联系吧?”
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实质性证据,根本原因是因为从来就没有实质性证据。
廖凡经表里如一,在月都咒术殿是人人敬仰的五级医疗系禁咒师,在月都咒术学院是人人尊重的药理部导师。
廖凡经的一切履历都是可查的,确实没有半点毛病,就连韩行自己在和廖凡经相处的这几天里,也没有对廖凡经有半点反感。
廖凡经不是一个坏人。
是一个,变坏的好人,而且……还是最近才变坏。
韩行不喜欢这种感觉:“好了,话都说开了,你自己去咒术殿接受问调,最后怎么处理,跟我没关系,我多余提醒你一句……”
这句话,韩行是认真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要自重自爱。”
廖凡经像是没有听见,看向旷野深处,自顾自的说着一些韩行听不懂的话,也是一直在和阚知卿讲,前几天才重新提起过的:“任何一项妖性植物的基础药理补充,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观察和实验数据。”
韩行听不懂,阚知卿能听懂,她想了好几天,依然不相信自己的老师是个邪咒师,哪怕是证据确凿,但阚知卿不相信人能隐藏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