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家人入了后宅,三人各自坐下,却相互无语。夫妻不时叹息,也道事已至此,又能怎样,若在素日,范公明早就打骂,可今时却判若两人。
良晌过罢,范公明长出一气,却道:“你走吧。”
一听这话,其母王嫣登时泪崩,哭哭啼啼,道:“老爷这话从何说起,修儿纵有过错,但也不至如此地步,可否再请王爷出面,不无转圜余地,焉能放任不管;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让他去往何处安身?”说完,不住抹泪。
范父一叹,便道:“事到如今,我能怎样,此一时非彼一时,夫人可知以前事小尚可周旋,方今已是满城风雨,纵使王爷怕也无力回天,如留在府中,有死而已,倘若去往他处,尚能活命,也未可知,只恐日后我一家再难团聚。”
一听此话,范母几度哭晕过去,后来范修将心一横,扑通跪地,含泪说道:“爹,娘,孩儿不走,今大错铸成,多说无益,与其浪迹天涯,不如侍于爹娘左右,即便死路一条,孩儿也绝无怨言,只恐不能侍奉双亲,以尽孝道。”
夫妻一听,乃是抱子痛哭,好生凄楚不下,真个莫此为甚。范修决意不走,夫妻也无奈何,唯有一任了之,又能怎样。
一日易过,转眼已是夜下时分,不知怎的,今夜殊为异常,只见天霄乌云蔽月,几许月光由云透出,毫无亮意,此为天上;然见地下也是雾气氤氲,一派朦胧之象。
周遭静的出奇,与人尤起压抑之感。
范修注定今夜无眠,此刻他坐于屋顶,望天不语,动也不动,不知为何莫名有种不祥之感。心想:“莫非今夜真有变故不成?我又是否该听信于那神秘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