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会已接近尾声,路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行人。
叶蝉衣和萧云寒游荡在喧闹过后的街市上,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叶蝉衣推着轮椅缓缓前行,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萧云寒优越的五官线条。
深邃如潭的眼里噙了一抹清雅如泉的浅笑,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叶蝉衣想起自她和萧云寒见面起,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一副心情极佳的样子,当然除了刚才收拾萧连廷的时候。
想到今晚萧连廷刚才对萧云寒的恶语相向,叶蝉衣的内疚感便油然而生。
这两日她从流珠的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萧云寒的事情。
自从四年前萧云寒出事后,便被璃武帝收回了兵权,原本威风凛凛的战神王爷成了双腿残疾的废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日之间他不再是往日那个光鲜亮丽、尊贵无匹的王爷,既无实权、又无倚靠,属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也是从那时起,萧云寒便将自己关在王府里,不再上朝,也很少出门,若无重要之事,更不会进宫。
想来萧云寒也知璃武帝对他心有防备,所以才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萧云寒低调了四载,今晚为了维护她,不惜祭出金锏,完全就是彻底和萧连廷撕破了脸。
而他一个双腿已废、又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只怕今后自保都成了问题。
自古帝王多猜疑,尤其璃武帝心胸狭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若不是萧云寒成了没有实权的废人,完全没有一点威胁,加上又有御赐金锏在手,估计璃武帝早就对他痛下杀手了。
萧连廷是璃武帝最看重的皇子,这次萧云寒让萧连廷当众这般丢脸,璃武帝肯定将这笔账算在萧云寒头上。
叶蝉衣眼见萧云寒被她所累,忍不住出声道:“抱歉啊,小皇叔,萧连廷今晚是冲我而来,牵连到你了。其实你不用为我祭出金锏的。”
叶蝉衣语声一顿,微微挑眉,说出自己的担忧,“萧连廷是个阴险小人,今晚你让他这般难堪,他今后定会报复你的。”
看到叶蝉衣一脸的愧疚,萧云寒心中一动,强忍住想去安慰的冲动,酝酿了一下情绪,长长地叹息道:“今夜还好有你为本王出头,若改日皇兄或是廷王再找本王麻烦,本王势单力薄,又不能下地行走,只怕遇到危险,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萧云寒又重重地叹出一口气,“算了,反正之前你也说过,本王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真心相待的王妃,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叶蝉衣本就十分内疚了,现在又听萧云寒旧事重提,整个人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你说说看,我要怎么做才能补救之前犯下的错事?”叶蝉衣皱眉道。
萧云寒等的就是叶蝉衣的这句话,唇畔快速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狡黠弧度,略一沉思道:“如果叶大小姐今后能一直待在寒王府,本王就可以心安了。不过为了叶大小姐的声誉考虑,只能委屈你做本王的王妃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成亲?”
叶蝉衣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不下。
敢情萧云寒铺垫了那么久,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嫁给他。
果然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