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很快就赶到了。
她在楼下的护士站,先问了一下郁时年的病房和基本情况。
“我是郁少的佣人,是家里派人来问情况的。”
她没有明白说是家里的谁,但是护士一听说竟然是家里,郁家的人她可得罪不起,就直接把病例从电脑里调出来给了宁溪。
宁溪的目光快速的在病历单上扫过。
中毒。
休克。
“手术成功了么?少爷醒来了么?”宁溪问。
“手术很成功,但是郁少还没有醒,中毒很深。”
宁溪心跳加速,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来,“竟然是中毒?中的什么毒?”
“毒素还没有检查出来。”
宁溪心里安了安,这才道了一声谢谢,问了病房号,上了电梯。
十六楼的vip区。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宁溪做好了准备出去,却一下顿住了脚步。
电梯外,曲婉雪懒懒的站着,抱着双臂,看见宁溪就冷哼了一声,“阿越,把她给我带到房间里去。”
宁溪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刚才林管家的那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她也就太傻了。
她手里紧紧地攥着两个保温饭盒,怕的犹如惊弓之鸟,“少奶奶,我、我是来送饭的……是林管家……打电话叫我来的……”
“我知道,跟我走吧,是老爷夫人吩咐的。”
曲婉雪走到门口,本打算直接进入,略停了一下,等了一下小厉。
“厉先生,请?”
小厉一张面瘫脸上没什么表情,稍微一颔首,“大少奶奶先请。”
曲婉雪心里自得,也算是这个男人有点眼色。
她也不再推辞,直接进去了。
宁溪有点诧异。
她眼角的余光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眉眼间有厉色,一张面庞深邃,眼睛如同鹰隼一般,身上穿的并不是普通的西装,看起来倒像是军队上的制服。
这是什么人?
竟然能叫一向是眼高于顶的曲婉雪屈尊先让一句。
宁溪也被沈越给推了进来,就站在空房间的正中央。
她浑身上下都在惊颤着,哆嗦个不停,“少,少奶奶,我……这是怎么了……”
“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清楚?”曲婉雪接过沈越端在手边的水杯,上扬了眼角扫了一眼宁溪,“你知道少爷为什么昨晚会忽然晕倒么?”
宁溪微微愣了一下,急忙摇头,“不、不知道。”
“他是因为中毒,”曲婉雪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痒,幸好昨天有沈越给她作证,郁时年并没有喝自己准备的香槟,要不然的话,这一次下毒的这一盆脏水,就铁定泼到自己的身上了!
她瞪着宁溪:“是不是你下的毒!你说!”
宁溪吓得一下睁大了眼睛,浑身抖成了筛糠,“不是我,少奶奶,我没有……”
曲婉雪看着宁溪这一副怕的都想要下跪的软骨头模样,翻了个白眼,“行了,不是你,你也要说出来能洗清你责任的话来!”
宁溪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我说,我都说。”
她心里想着,为什么自己会被拖进这一趟浑水里,郁老爷子和老夫人肯定不会想到有她这一号人。
那就只有曲婉雪。
可是曲婉雪把她拉下水是什么原因?
曲婉雪拨着自己的美甲,“昨晚少爷回来的时候,说已经在别处用过晚餐的,是在陆医生那里吃的,有这回事么?”
陆医生……
宁溪一听就明白了。
她心中顿时大惊,这是想要把中毒事件祸水东引到陆轻泽的身上!
昨晚郁时年的确是在陆轻泽的住处吃了饭,可是那饭菜陆轻泽自己也吃了,更别提,其中还有两道菜是她自己炒的。
宁溪一时间有点乱了方寸。
曲婉雪重重的把手里的水杯搁在茶几上,“李娟,耳朵聋了?”
宁溪急忙回答:“没有,没有,我……我……”
曲婉雪眼角的余光落在一旁旁听的小厉身上,忽然轻哼了一声,“李娟,你在说每一句话之前,最好都给我好好地想想清楚。”
宁溪喉头梗了一口气。
她忽然就明白了曲婉雪为什么会让她经常出入陆轻泽的住处,恐怕在做眼线的同时,还可以以备不时之需做证人!
倘若不是这次的下毒是宁溪一手主导的,她都觉得曲婉雪是这件事情的主谋!
她看向曲婉雪,眼神里满满的是惊惧。
这种惊惧,并不如以往是伪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和曲婉雪相处了这么一个多月的事情,一直以为曲婉雪是一个没脑子脾气暴躁的娇养大小姐,可现在这一出……
“我、我昨晚确实是在陆医生的住处。”
曲婉雪继续问:“你在那里干什么?你生病了?”
“我、我是去给陆医生送盆栽的。”
“哦,”曲婉雪问,“那你当时看见少爷在陆医生的小楼里用晚饭了么?”
宁溪死死地咬着下唇。
“说话!”曲婉雪气急了,摆出自己大少奶奶的威严来,“李娟,你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说了实话,你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证人,但是如果你不说实话,那你就是往死路上撞了,这利弊,你自己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