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王姝媞的房间。
王姝媞的烧已经退了,但人依旧有些虚弱。
她随意绾了个发髻,除去固定发髻的簪子,头上没有任何装饰,衣服也是居家的浅淡长裙,脸上连粉黛也没有施,透出一点点发烧后尚未恢复的疲倦。
“王小姐的病可好些了?”成书慈关切地问道。
王姝媞请她坐下:“成小姐请随意坐,烧退了,浑身还有些乏力,没有专门梳妆,还望成小姐包涵。”
成书慈笑着摆手:“没事,身体要紧。”
“我与成小姐并不太熟,没想到成小姐会来探病。”王姝媞靠在木榻的靠垫上,问得很是直白。
“本不该叨扰病患。”成书慈也开门见山,“但有些事情想问问王小姐。”
王姝媞闻言心里一紧。
不会是昨天那件事吧?
但她心里清楚,除去昨日之事,还会有何事,值得在这个时间来问她呢?
成书慈注意到对方的眼神有些闪烁。
“苏祺萱是我的表妹。”
王姝媞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脸上显出几丝抗拒。
“昨日,公公调查,还说如是人为,必定严惩,我表妹觉得王小姐和她不熟,没必要害她,她也不希望随意的猜测,让王小姐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成书慈说道:“我表妹体弱,鲜少出来参加活动,唯一一次就是前些天的比试,所以,她根本不会和什么人结怨。”
“表妹觉得,王小姐与她根本不相识,没必要因为自己一句话,毁掉别人的一生。”成书慈看向王姝媞:“我表妹原话:女人不易,何苦为难女人。”
“表妹将落水的责任自己一人承担,说是自己不小心落水,让此事件完结。”成书慈的眼神探究地看着王姝媞。
成书慈这几句话,说得平淡,没有带多余的情绪。
但这些话却像鼓槌一般,敲得王姝媞心里咚咚咚跳得厉害。
原来,自己能正常回到家里,是因为苏祺萱的成全!
王姝媞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家表妹不与人结怨,并不等于别人不把她视为眼中钉。”
成书慈的话还在继续。
王姝媞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难道?
是她想的那样吗?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不!
不会的!
她有些不敢直面这样的答案。
她迅速的自我否定了。
“王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家表妹前两天,在返回自家途中遇袭,晚上又专门有人到她窗外恐吓。”
成书慈一双琉璃般的眼珠盯着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姝媞被对方盯着, 只感觉头皮发麻,木然地摇了摇头:“不知。”
“有人不想让她顺利参加皇太后寿诞。”成书慈自己公布了答案。
王姝媞只感觉自己胸腔里那颗心疯狂地蹦跶,几乎要撕裂皮肉蹦出来。
她颤声问道:“是谁?”
成书慈的眼睛并没有从她脸上移开:“王小姐应该已经想到是谁了吧?”
果然是她!
王姝媞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自己的一念贪欲,让自己成为对方的一枚棋子。
如果不是苏祺萱大度,自己此时已经是烈火焚身。
她是嫉妒苏祺萱能登台献艺。
但没有秦清月的煽风点火,她也只是在心里羡慕嫉妒恨而已。
她绝没有勇气将自己不为人知的那点嫉妒,变成害人的行动。
她恨自己被欲望蛊惑。
她更恨秦清月的算计!
此事件,秦清月为自己博得美名,却将她险些推入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