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年了,齐怀,你该放过她了...”南轻静静听着齐怀之言,所有歉意她都收下,因为这是齐怀欠她的。
但她永远不会原谅于齐怀,他之私不及齐胤那般弑父弑君,残害忠良,可他确实毁了三个人原本该有的平稳人生,毁了千芷半生。
她唯一感谢齐怀的是,他至少告诉了自己真相,告知了自己的愚蠢与无能,可笑她丝毫不知千芷所受羞辱,还独留在那宫中自怨自艾。
齐胤到死也不知,就是因为他不曾了解任何人,不曾真心待过任何人,事态才变成今日这般。
齐怀冲动入宫后的那些言辞,确实险些让她失了理智,想当场一剑杀了他。
可是...二十年前的齐怀,当不屑于用那般肮脏的手段。
那日,齐怀的愤怒,比起是对她,更像是在对他自己,他瞧不起自己...
南轻未再说什么,只牵起一旁未有言语的小姑娘,走出人群。
她也瞧不起自己。
自以为无坚不摧,但只是受了千芷几句挖苦,便踌躇不敢上前。
自以为无畏这世俗,却没有真的不管不顾抓紧千芷的手,放她离开后,自己又躲进那深宫不敢见人。
在远离那菜市口处后,南轻顿下脚步,转头去看一旁的宋辞。
阿浔与姜时常玩笑道,小姑娘将她的性子学了十成十,她曾偶尔也这般觉得。
可如今想想,却觉得“羞辱”了小姑娘,她比自己年轻时更无惧无畏,也更坦荡坚定。
而二十年后的自己,自以为活成了袁洛,在意这世俗,在意旁人的目光,在意两人间年龄上的差距。
这般想,也当真是“羞辱”了袁洛,她不配...
宋辞迎着她的注视,和她十指紧扣,头一次没有畏怯道,“南子君,你这般看我,会让我觉得你不要我了。”
南轻闻言,稍顿一瞬,举起被她紧握的手,尽量压着情绪道,“我可不敢,我怕小姑娘当街哭鼻子。”
“你有什么不敢的?”宋辞环上她的腰,手拍在她的背脊。
南轻睫毛轻颤,下巴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轻声道,“嗯...我是舍不得。”
南子君,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着坚强,你可难过,可以哭泣,我能接住你的情绪,甚至完全能理解。
我爱你,在我眼中,你好过这世间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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