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者云在郡守府内心中暗发赌咒之时,已是骑马行出府的林海伦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更加坚定了寻求护盾之心。
去哪避难呢?
去育幼堂找娘?
林海伦刚想到这里,立即就从小脑袋瓜里丢掉了这选项。
娘虽能管的住爹,但娘比爹还严厉,若是知道他没有随先生上文课,罚他抄写大字,那还不如现在就回去被爹打一顿呢。
还是去农院找三姊吧!
三姊沉稳,爹为了在三姊面前维持严父形象,平日里在三姊面前,话那是极少的。
这段时日他只要紧黏着三姊,爹就奈何不得他。等劲头过了,他再躲着爹走,也就没事了。
想到此,林海伦骑马往林珍娘掌管的农事院奔去。
农事院,专门培育优良农作物种子的机构处。
此院建于五年前,于三年前,林知皇将农事院的所有事务,全权交给了心细沉稳,善于理账的林珍娘掌理。
农事院在立院五年间,收拢不少精通农事的能人,培育出了不少更优于此地种植的稻种,更有培育增产一些从番域那边流入过来的新奇种子。
棉花、番薯以及土豆,就是林知皇在此期间,命舒孔儒从番域那边特意弄来的种子。
玉米、番薯和土豆都是耐旱、耐瘠的作物,一般粮食作物难以生存的贫瘠土壤、深山苦寒地区均可种植,而且产量高,如玉米较之大麦和高粱产量高5%~15%
这是秘密稻种,少了近有一成,不只是少了十几石粮那么简单,此事如何能含糊而过?
便是有气候原因,以及地里损耗,还有人工误差,导致预估产粮数与实际的有偏差,也不该偏差出如此多才对。
林珍娘起了疑,但又没证据证明此事。
因此,近段时间,林珍娘少有回府之时,算是埋在了农事院,一直在农事院中独自一人查账。
林珍娘怀疑就是农事院内部的人在搞鬼,如今谁也不信,只自己查账。
农事院,帐堂。
“郝农工,你这是作何?”林珍娘放下手中正在查的账册,垂眸看着架在脖颈间匕首,冷声相问。
“奉劝林掌农还是勿要乱动,更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否则,别怪我们刀剑无眼了。”立在书案前秦农工,面目狰狞的警告林珍娘。
此帐房内,此时还有两名农事院内研究稻种农工,在望风。
林珍娘很是冷静,轻声道:“你们就算......”
林珍娘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正用匕抵着她的郝农工捂住了嘴:“林掌农,不是说了吗?勿要再说话。”
“林掌农好好的查什么账,不查不就没事了吗?不过一点稻种产量对不上,何须如此认真?”
“是啊,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非要多事!死了,怪不得别人!”
林珍娘今日一来农事院,如常将随行的侍从,以及随护的部曲,留在了帐堂外面守候,接着开始查各分院的产种账面。
下午时,有四名参与了双季稻培育的农工,说有密事要禀。
来禀密事的人多,又都是手下人,林珍娘便没设防,以为是集体性的发现了稻种产量的不妥,过来向自己揭发此事的,便也没唤侍从入内。
哪料门一关,郝农工近前说有密帐呈给自己一观,林珍娘没设防,便被其用匕首抵住了。
大意了,此事竟然串联了农事院内如此多人。
但林珍娘也十分不解,自己的侍从以及护卫部曲,都在门外,自己若有闪失,眼前这四人如何跑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