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即三眼五显仙人。
三眼,指操弄元素之本领,映射于人身,即是神之眼。
[凡有七窍者皆可得到],故而即使是动物也可成仙,但毕竟成仙之道困顿难走,洞察古今,也不过几手之数而已。
如今钟忆修仙人之辅道,亦可称为仙人,故而同为仙众。
帝君为他赐名,曰镇世追忆真君。
此名没有仙众真名之奇妙增持,只是帝君寄托于钟忆的美好祝愿罢了。
相比于其他仙众的真名,钟忆的真名实在很是轻松。
[不过,谁又能知道钟忆最初的真名呢……?]
……
却说古时,沉玉地带有一仙山,其上有药君、锦鲤、仙兽与一位未曾有过记载的魔神。
锦鲤为仙人,其名浮锦。浮锦爱茶,也爱种茶、养茶、品茶,故而曾在药君山上种过一棵茶树。
药君本还困扰要在山上种些什么草药,却没想到浮锦趁她不注意,偷偷种了茶树。她前去理论,不曾想浮锦倒说:“等这棵树长大一些,我便把叶子摘了,研茶给你们喝。到时候就在这里,把留云借风、理水叠山她们全叫来……”
仙兽只是看着,这山是大家的,是自然的,药君和浮锦要种什么,他都随她们。
药君不满,最后还是点点头,勉强答应道:“你随随便便就把树种在我的地界,却好意思说这话……可得及时叫我喝才是!”
这事不仅仙人们知道,魔神也知道。
魔神喜好雕刻、研瓷,同样也爱茶,沉玉谷一带的璃月先民都传他的技艺,让他很是欣慰。他听闻浮锦种的茶树很是奇妙,泡出的茶更是一绝,心头痒痒,故而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状况。
后来有一日,那魔神路过仙山时,想着浮锦可种的,为何他不可种?便一时兴起,将茶树取下一枝,移栽于沉玉谷另一处,以自己的力量浇灌,养出一棵奇妙的仙茶树。
浮锦喜好茶的程度比魔神更甚,在沉玉谷顺着溪流四处闲逛时,倒发现了这棵茶树,认出是从自己的茶树上移栽,便扭头去找魔神理论,耍赖道:“这茶本是我的,你这番种成了,可得与我分享才是。”
魔神拗不过她,知道她这是想品一品这特殊的仙茶,无奈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后来,魔神不知遭遇何种变故不知去向,浮锦便守着种成的茶树,一直不曾品尝,顶多只是将茶叶攒起,偶尔给仙人们分一些,多数还是自己保存着,不愿去用它。
哪怕是药君想要品尝,浮锦都是拒绝的。
“给你们喝的部分,最多只能有这些了!不可再多,不可再多!再多……再多我还怎么等他!不可再多了!”
锦鲤红着眼眶哭道,钻回了她的茶壶中,自顾自躲藏起来,竟一连数日都不曾与仙人们交谈了。
仙人们自此知道了浮锦的心结,便默契地不去注意这点,平日里还是和浮锦继续相处。
而浮锦也知道仙人们照顾她,却还是时常从茶壶的口向外看,望着天空的星光呢喃:“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啊……”
……
“仙茶树名为梦茶,因承受魔神气息与魔神血液长成,故而功效极强,非仙人不可饮。你们今日算是得小忆福报,才有得品尝!”留云得意地拿出茶叶,为众人的杯中都添了一叶。
梦茶出产极少,功效又强,所以其泡法也是和普通茶叶完全不同的,只需放入一叶,与其他茶叶混用,就能发挥出效果。
梦茶之所以叫梦茶,是因为其能令饮茶者入梦,自真假梦境中瞥见回忆的角落,具有奇妙。
钟忆接过茶杯,好奇地闻了一下,却没闻见什么特殊味道。
他看了眼已饮下茶汤,欣慰着闭上眼睛的萍姥姥,便也学着喝了下去。
忽然,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心头涌起,似是困意,又似是朦胧的照拂,带着他的意识投入了一方虚影当中。
再等睁眼看去,眼前的一切便都变化了。
他正以旁观的视角看着一段故事。
……
“轰隆隆……轰隆隆……”
“好吵,是谁?”婴孩自地底醒来,形体孱弱,却能自己站起。他不悦地举起手拍在一旁的石块上,将石块吓得一怔。
诶,好奇怪,那石块竟有反应?
喔,原来那石块也是个生灵啊。
石块磨蹭了两下,扭过身子来,和婴孩对视一眼,又挪回原位,啃起了地下的矿石。
婴孩盯着石块看了一会儿,想学它吃矿石,但是因为太幼小,体力不足,还没怎么动就很快又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此方地底忽然被什么人揭了开来,那道身影带着黄金的光,踏入地底后,为石块描绘了双眼,带着它离开。
婴孩从石块掩埋下被吵醒,带着起床气抓着石块的长尾,和它一起离开,却被金光的主人发觉,抱在怀中。
“嗯……就叫你钟忆吧。”
……
[诶,等等?]钟忆看到这里,忽地一愣。
这是一段什么记忆啊?
不是说梦见的会是回忆的一角吗?
唔——
[该不会是我的某个梦吧……]钟忆摸了摸下巴,继续投入了进去。
这次,他没有再压抑心中的好奇,完全沉入了梦境。
……
小钟忆成长地很快,转眼就是十六年岁。
活了十六年,他也跟了帝君十六年。
虽未曾学习仙法,但所有璃月民与仙人们都还是认他为仙人,毕竟帝君的弟子,又怎么可能只是常人而已呢?
钟忆出世那年,一道小龙自不知何处飞来,化为钟忆的武器,伴钟忆成长,此番异象,便自然被所有人当作了他是仙人的预示。
某天,战事蔓延到了荻花洲附近,钟忆不愿被保护在市集,独自出逃,赶往了战场。
没有人知道是有什么人在此助力,却见战事的推进一下子变得极快,魔物们只三日就被全部击溃,逼出了荻花洲。
而凯旋之日的下午……
“你可知错!?”
“唔……不就是逃出去一回嘛,我也不缺这一次咯……”钟忆撇了撇嘴,将小龙抱在怀里,摸摸它的龙角。
帝君压着担心和忧怒,背过身去。
阿萍和留云看不下去,拉着钟忆到一旁好生劝解,才让他给帝君道了歉。
帝君无奈地摆摆手,应下声来,却越发担忧起来。
他知道,以钟忆的性子,绝不会认下这次教训,该怎么去,就还是会怎么去。
于是次日——
“应帝君之命,任钟忆为冲锋军副将军,执冲锋小队三支,随大军前行!”
“什么!?”钟忆一愣,从军官手中夺下军帖,仔细翻看,愣神地望向帝君。
帝君故意看了他一眼,挥手道:“前进,今日务要将魔物驱出璃月!”
“是!!”大军士兵纷纷高呼,声势浩大。
待军队离开,钟忆见到了归属于自己的三支小队。望见他们脸上坚毅的神情,钟忆头一次感受到了责任和压力。
“……所有人,报数!”钟忆扫过名册,深呼吸了几次,高声道。
“一!二……”
“记住现在的数字,若是归来时少了谁,所有人都跟着我再杀回去!今日,不可少一人!”钟忆丢掉名册,撇开身侧侍卫手中的甲胄,身着朴素的便衣,却手持一柄龙枪,领在前方,自侧道加速赶往战场。
……
战事第一日,总军损失十三人,伤二百余,冲锋四、五、六队,无一伤亡。
战事第三日,总军损失十七人,伤五百余,冲锋四、五、六队,无一伤亡。
……
战事结束,冲锋四、五、六队,无一伤亡。
……
“将军!”三支队伍的队长数次上谏,要钟忆回军后方休息,却都被驳回。
钟忆不知哪来的血性,抱着一条命冲进魔物堆里,已无数次将冲锋队的成员带回,实在狰狞。
战事结束那日,天边一道光流飞来,化为水蓝色的神之眼,挂上了他的枪尾,成为了一颗最耀眼的宝石。
……
喜报,荻花洲大捷。
悲报,帝君弟子钟忆,因不明原因,于大捷七日后失踪,留书一封,龙魂一只。
游龙悲悯主人离去,化作世间的游魂,只留下一道神器的传说。
帝君辗转数日,以为是自己之命令让钟忆不满,才导致其出走失踪。不安之际,终翻开书信,却当即下令封存书信,作其为禁书,钟忆一案不了了之。
……
众人都当是钟忆失踪,却是少年已梦醒——
……
“呼——”钟忆如梦苏醒,睁开眼,愣神地望着坐在主桌上,正还沉浸于梦中的钟离,一言不发。
他低头看向还有半杯的梦茶,仰头一饮而尽,想要再回到那层梦中。
然而——
……
“你种这树是我的,理应与我分享才是!”浮锦气道,从水中冒头,对着正坐小舟饮茶的魔神便是一番声讨。
魔神无奈,点点头:“想来,自然就可以来,我何曾说过不可。”
“哼,算你态度好!”浮锦得意地摇摇尾巴,又钻回了水中,却很快带回一块茶饼,交给了魔神,“送你啦,反正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呢。几日后我与药君在仙山共饮,你可也得来!”
魔神只好再答应:“是,就应你说的。”
……
[这也是我吗?]
钟忆愕然,忍不住又看了下去。
……
忆之魔神应沙,本体为不明的生物,只以人身现于世间,无人知晓其过去。
沉玉谷的璃月先民多受其照拂,岩王帝君曾邀其共饮,却被其以喜爱清闲为由拒绝,方作罢。
浮锦、药君都与其他仙人关系极好,数次想要将应沙介绍给仙人们,但应沙不愿,她们也便只好慢慢磨着。
忽有一日,应沙道——
“是时候了,我该走了。”
“什么?”小舟便的浮锦和坐在应沙对面的药君都是一愣。
“我该走了。”应沙遗憾道,“在人间的日子结束了,该走了。”
“你的茶树还没……”
“莫急,浮锦。茶树终会有成,你就且尝着,待我回来时再聚。”应沙的声音化作虚幻,其形体竟瞬间消散了去,似是被分解成了什么东西。
浮锦和药君都愣神般待在小舟,直至夕阳低落,才回了仙山。
而后几日,魔神战争开启——
却说那层岩巨渊状况激烈,有一未知魔神苏醒,竟有改换梦境,破人记忆之诡技。
几方势力都看重其能力,却因没有对策而只能放任其不断侵占领土,无一人敢出手阻止或是拉拢。
一日,帝君为保璃月民,不得不前往巨渊与其交涉,倒觉察对方其实是反被自己的力量侵蚀失去理智,才四处作乱,便放弃拉拢,无奈将其封印于层岩巨渊之底,并将此段经历记于禁书当中,不容他人翻阅。
……
“呼——”
[难不成我曾经是魔神?]钟忆再次醒来,放下茶杯,直接将还可多泡一次的梦茶叶倒去,[不,应该说,我的某个躯体……?]
“是真的还是假的……”钟忆困惑了,他看了眼还摊在布巾上的茶叶,想了想,没有再选择饮用。
不知为何,他害怕自己沉浸于那些梦境中,在困惑是否是记忆的死胡同里再也出不来。
许久,其他人也都醒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谈论各自的梦境,而是另起话题,继续筵席。
钟离抬起头,越过众人,望了眼深陷怀疑的钟忆,叹了口气。
“帝君是觉得还是太早了吗?”萍姥姥问道。
钟离既是点头,又是摇头。
“这得看他自己。”
……
钟忆在两段真实感突破界限的梦中徘徊,越发肯定这就是某段自己未曾记下的记忆。
钟忆很早就知道,那个[游龙之钟忆]就是自己的梦中化身。
那么刚才的另一个,那个魔神呢?
忆之魔神,又正好名叫应沙。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还是说,应沙也是自己的某个化身呢?
难道那个[祂]……也是……
钟忆察觉到自己不能再往下想了,他甩甩脑袋,将思绪抛在脑后,吃起了眼前的清心,想借清心之温凉,平复脑中的困顿。
……
又过了几日,钟忆和空、派蒙告别众仙家和朋友,坐上了前往稻妻的船。
稻妻的祭典就要开始了,抱着清理思绪和放松的想法,钟忆最终还是跟着空和派蒙走了。
这次祭典还是依照传统和职责,由社奉行来办,且办得极大。
就只是传到璃月的消息来说,就已宣传了什么“邀请名人名士”、“解除禁令后第一次祭典”等名头,可以说是在想方设法让更多人来参加。
祭典的名字也已定下,就叫“光华荣彩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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