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晚按住黎宿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他当然抓走了一个黎宿。”黎宿闻言,勾唇笑了,眼眸有些亮,藏着一点狡黠的光:“不过那是假的。”
“我法力不高,但是蛊啊毒啊什么的我擅长呀,搞几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分身不是问题。”
都说狡兔三窟,他自己算不上老实,所以弄了几个分身。
万一就用到了呢。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江岁晚欣慰的笑了,还好三师兄准备充分。
还好。
黎宿又道:“那人似乎早就有备而来了,直奔我而来,好在我发现小师弟留下的阵法有波动时就藏了起来。”
自己虽然打不过,但是很能躲。
“那人是故意引开我的,”江岁晚说:“虽然不知他想抓师兄干什么,但是既然他抓了那个分身,这几天师兄还是先藏起来吧。”
不过……三师兄那么大一个人要怎么藏呢?
像之前一样用药抹去气息和身形应该也可以吧?
黎宿见江岁晚看过来,于是心有灵犀的掏出一颗药吃下去。
片刻后,黎宿的气息消失,变成了一只半个拳头大小的……精灵。
圆滚滚的,像是个半透明的糯米球,头上还长着一棵嫩生生的小草芽。
江岁晚捧住它,表情一言难尽:“三师兄你……”
“匿息化形丹。”圆滚滚的团子没有手脚,一开口就是黎宿懒洋洋的声音:“初次试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正好可以养伤。”他说完跳到江岁晚肩上,“小师弟,这些日子就要麻烦你了。”
可以不用自己走路了,真好。
……
西南,灵川。
由于当初的鲛人蚌女之祸,几乎所有的灵川人都祭了海,后来也没人愿意过来这边生活,于是现在的灵川变成了一座空荡荡的死城。
巨大的轰鸣声在城中炸开,刺目的白光过后,是一道愤怒的吼:“又是你!”
“沈弃,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总来坏我好事?!”
裴书锦方才被沈弃一剑刺中,肩膀上破了个洞,鲜血淋漓。
他面色狰狞的看着对面的沈弃,眼眸中杀意沉沉。
江岁晚,沈弃。
这两个人不愧是师徒,总是三番两次的坏他好事,师徒两人一样的令人厌恶。
沈弃懒得和他废话,长剑如虹,招招冲着裴书锦的命门而去。
裴书锦脸都绿了。
这世间少有人能伤他,而沈弃,身负世间至阴的巫族血脉,刚好克他就算了,结果他还吞了自己的本体,这下更克他了。
而且他“死去”的这段时间,沈弃越发的厉害了,刚刚苏醒的他压根不是对手。
这怎么打?!
裴书锦想着,一个走神,又挨了沈弃一剑。
鲜血喷涌而出。
烦死了,这个身体怎么流那么多血?!
裴书锦脸色阴沉,由于被江岁晚几人破坏了他的苏醒,所以他此刻尚未完全恢复,用不了剑。
只能被压着一顿打。
裴书锦真是怕了沈弃这疯狗了。
说什么都不理,油盐不进,满脑子都想着杀他。
沈弃面无表情,眼里都是纯粹的杀意,他很少用剑,但是现在用在了裴书锦身上。
因为他打算一点点的把裴书锦给削成片。
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冰冷的剑刃一次次的划开裴书锦的血肉,沈弃跟片鱼似的,一点点的压着裴书锦把人削得满身是血。
很快,裴书锦就打算溜,可是沈弃怎么会如他所愿。
沈弃单手掐诀,瞬间,无数黑色雾气在裴书锦身旁炸开,千丝万缕的缠了上去。
遮天蔽日的黑色雾气中,沈弃看着浑身是血的裴书锦,露出了一个笑来。
他眼眸中一点幽紫寒芒乍现,而后,沈弃一剑朝裴书锦挥去。
剑意势如破竹,带着令人心惊的杀意和威力。
裴书锦被黑色雾气缠着,只露出一张清俊阴郁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双手破碎虚空而来,瞬间将裴书锦带离了攻击范围。
“轰”的一声,沈弃的那道剑意劈空,半座城池被毁,被剑意劈过的地面都冒着滋滋黑烟。
一片混乱中,有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复活,可别又死了。”雌雄莫辨的声音带着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宠溺:“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一个白袍人撕裂空间走出来,明明戴着狰狞面具,却还在上面施了蛊惑人心的幻术,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这人是多怕在众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沈弃?”那人打量了他一番,眼神没有温度:“确实很强了。”
“但是,”那人话锋一转:“有些东西,不是你们可以反抗的。”
他说话的语调慢悠悠的,十足轻蔑:“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挡开沈弃的数道攻击,继续道:“不过我今天来,并不打算杀你。”
白袍人指了指裴书锦,说:“我只是来带走他。”
语毕,他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空间缝隙瞬间裂开,白袍人带着裴书锦跳进了那道裂裂隙,而后不见了踪影。
只是奇怪的是,直到他们离开,那道裂隙都没有消失———是一截雾气凝成的黑线,牢牢地系在了裴书锦身上,然后阻止了那道裂隙消失。
这道黑线,早在裴书锦复活,他一开始和裴书锦见面时就寄生在他身上了,除了自己,谁都感知不到。
沈弃顺着那道黑线,跳进了那道裂隙中。
他要等的人,终于现身了,也不枉他刚刚一点点的片杀裴书锦来引幕后之人上钩。
沈弃毫不犹豫的追着人过去了,当然,他没有那么傻,肯定不会选择和那白袍人硬碰硬,一切等先弄清楚这人的身份再说。
与此同时,远在剑道门的江岁晚和黎宿又也终于等到了小七和天道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