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的验尸结果,这位公主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剑痕。
“说是剑痕,又不像是剑,倒像是什么非常细的绳子……若说它是绳子又不甚准确,上面明显的刀锋痕迹,且明显是一刀封喉致死。老朽真是从未见过!”
那仵作收了工具对几人拱手道:“诸位大人,我回去便将验尸陈词写好奉上,告辞!”
“什么东西又像剑又不是剑?还能一刀封喉,这么玄乎呢?”
陈皮捂着鼻子绕着尸体看了又看,最终受不了推搡着沈祈安道:“赶紧出去赶紧出去!我真的要呕出来了!”
三人出门之际,景予初的余光看到了公主的指甲。
“奇怪,养尊处优的公主,指甲又怎会崎岖不平呢?”
她满是不解,对沈祈安道:“大人,这具尸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祈安道:“先去会会那位朱将军和那公主的婢女。”
景予初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门口的侍卫装扮。
公主的婢女因为公主被杀一案伤心过度,被朱黎安排在了最尾的厢房。
“几位大人,这位就是我们公主的贴身丫鬟,柳絮。”
朱黎派来的小厮带他们来到厢房,指着厢房中坐立不安的女孩道。
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陈平率先不镇定的喊出了声:
“你们公主的丫鬟都长这么好看?!”
陈平所言非虚,那丫鬟穿着打扮与一般丫鬟无异,却掩盖不住那张明艳美丽的脸。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
这张脸不应该长在一个丫鬟的身上,就算是一个丫鬟,也早该被贵人看上才对……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柳絮姑娘,我们是大昭大理寺的官员,想了解一下宝塔公主案发之时的情况。”
景予初上前,直视她的眼睛问道。
那丫鬟没有想象中惊慌失措的模样,而是款款起身给他们行了个高丽的礼节,开口道:
“将军已经吩咐我配合几位大人调查,大人尽管问,柳絮定然知无不言。”
她举止优雅大方,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比之京城之内的大家闺秀毫不逊色!
这只是一个公主的婢女?那那位已故的公主该有多么风华绝代?
思至此,景予初下意识看向她那双交握的手,白嫩、纤细,指甲也修得整整齐齐,不难看出主人并不常做粗使活计……
陈平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她都一一作答,且回答的逻辑令人不得不信服。
景予初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盘上去的那一头秀发之上。
丫鬟显然不能盘上高丽常用的牡丹头,这丫鬟的头发只简单的编了上去,却不难看出那保养得极好的发质。
这一对比,景予初心下明了:
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高丽公主,怕不是有人李代桃僵,将公主和丫鬟调了包。
而能在将军和数百名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换人,那位朱黎将军才是这件事真正的推手。
“这将军也真够鸡贼,难不成假装死了个公主,他们那高丽小国就想向我大昭开战?真是不自量力。”
回房后,景予初将自己所观察到的线索说了出来,陈平一听就炸了毛。
沈祈安倒了杯茶推至景予初面前,柔声问道:“卿卿应该不知观察到这些吧?”
他的目光灼热,看得景予初耳根悄悄爬上了红云,她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稳了稳心神道:“我还注意到,那丫鬟的房内有一个刚刚喝完的药碗。趁你们不注意,我偷偷闻了闻那个碗,你们猜猜,那里面是什么……”
“哎呀!景录事你别卖关子了!”陈平上前夺走她手上的杯子放在一旁,又给自己倒上了一盏:“快说。”
“我闻到了黄芩、当归、白芍、熟地、菟丝子……虽然闻得不全,可这菟丝子它专治男性肾阴虚……咳咳”
她说到这,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沈祈安眼皮跳了一下,眼神倒是没继续看着她。
景予初继续道:“可用在女子身上,便是治胎燥不稳之症。”
陈平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惹得景予初急忙距离他一丈远,陈平自知失态,他随意用手擦着嘴角,不可置信道:
“你的意思是那丫鬟不仅是公主假扮的,还、还有孕了!”
一位被送来大昭和亲的公主有孕,无论是高丽国还是大昭,都是无法容忍的!
景予初轻轻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敢确定,这只是我们今日所看到的表面现象,若那碗药不是那位丫鬟的呢?一切都还说不准。”
“景录事说得对。”沈祈安道:“晚上,去会会那位朱黎将军。”
还未等他们行动,那位朱黎将军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
“沈大人,本将军在房内等了你一下午,为何不来?!”
人未到,声先到。
朱黎大步走进沈祈安的房间,招呼也不打就坐了下去,无礼至极。
“劳烦朱将军亲自前来,沈某实在罪过。”
沈祈安不恼,给他递了杯茶,“下午问了柳絮姑娘一番话,耽搁了许久,让将军久等了。在下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
“你们汉人就是文绉绉的!说话惹人讨厌!”
朱黎将茶水一口饮尽,“既然你已经问过柳絮,想必也对公主的事情了解了不少。本将军只负责护送公主前来,与公主没什么交集!”
他身上一副急躁的模样,嗓门也十分大。
“将军好想知道在下想问什么?”
沈祈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哼!不就和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庞县令一样,问一下本将军的起居饮食,和与公主的交集!本将军不愿同他说,因为他没资格!”
“现在本将军告诉你!我们到了这县城之后,公主连房都没出过!本将军与她没有任何交流!你最好快些查出杀死公主的凶手,否则,可别怪我们高丽国不讲道义!”
“朱将军稍安勿躁。既然将军说没有,那定然就是没有的。在下与手下下午查验过公主的尸体,倒是有几点疑问。”
“贵国的公主应当从小娇养,为何手上会有厚茧?头发又为何枯黄不已?”
“那位伺候公主的丫鬟,倒是比那已故的公主更像个养尊处优的……”
“满口胡言!”
朱黎拍桌而起,“本将军难道还能认错公主不成?!你这汉人小官!本将军今日就拿你祭旗,踏平大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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