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嫤的印象中,貌似没有什么允诺,能抵得上旻朝下一个继承人出自杨家。
越千山,可是下了血本。
他让自己的原配发妻成为妃子,迎娶杨家女郎入宫为后,希望营造平衡之势。
柳家,会如何破局?
“杨家,可不仅仅杨卿华一个女郎。”
“所以,你们准备让柳承荫迎娶杨家的闺女?”
柳遗直抿了抿唇角,皇后之位已经给姜家允诺了,杨家最多也就是妃子的位置。
只是这事情,他倒是没必要说给她听。
他不说不代表虞嫤不会猜想,见他对此事缄口不言,便觉得此事有猫腻。
“你们给柳承荫准备的皇后,不是杨家女?”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哦!”
虞嫤之所以多问,也不过是存了验证于试探,倒是没期望能从他嘴里面获得答案。
所以,倒也没觉得失望。
柳遗直见她抱着被子蹲坐在床榻的一角,忽然坐起身来,死死地盯着她。
“虞嫤,柳家那场劫难你是否知情!”
“我不知道。”
“是吗?”柳遗直的身子倏地靠近,眸带轻哂,“可是,落网的锦衣卫中有君子门的人。”
虞嫤眉头捋起了褶子。
她没想到裴炫会栽赃嫁祸,这事情她着实毫不知情,君子门也没有参与其中。
“栽赃嫁祸你也相信?”
“我倒是不愿意相信,可那些人确实是君子门的人。”
他一直很好奇,锦衣卫为何会突然涌现出那么多好手,居然能兵分两路。
一路杀向竟陵府,一路围攻明京柳家。
直至逃亡的锦衣卫开始落网,他才逐渐明白,里面居然有君子门的人。
“或许是安插在锦衣卫的暗哨。”
“暗哨?你们能安插二百余人?”
抓捕到第一个君子门的人后,他便开始审讯楚白,那小伙子倒是一个硬骨头。
——宁死都不肯说。
只是他从别的锦衣卫那里得知,他们在即将动手的时候,确实有二百与人加入其中。
且,个个都是好手。
“当初,你为何要将婚期定到初夏?”
他记得当初他想快速成婚,可虞嫤却以亲眷赶路的缘故,将婚期延迟到夏日。
好巧不巧的是,恩科殿试之日便是他们成婚之时。
“我让人查过,虞家当日来得客人并不多,和你所说的广邀亲朋并不符合。”
柳遗直的步步紧逼,让虞嫤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当初之所以推迟婚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要等姜行程离开后举行,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婚事分心。
只是这个理由,她无法向柳遗直说明。
至于那些宾客,段氏当初倒是想要邀请亲朋故旧,然而她觉得过于奢靡,倒是打消了她的心思。
她没有想到,这些因缘际会的事情,倒是成了作证的理由。
“我可以发誓,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柳遗直也不知道是否相信,倒也没有盯着她发誓,而是慢悠悠地下了床榻。
“就算你不知道,那么君子门的门主是否知情?”
“他不会这么做,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相比较柳家,建炎帝和锦衣卫才是他们的敌人,她不觉得姜行程会和敌人合作。
“虞嫤,你最好期望此事和君子门无关,否则我会让崖山的水再次变红。”
柳遗直留下了一句狠话,飘飘然远去。
虞嫤虽然觉得他脑子有坑,却也将此事放在了心上,本想写信去询问姜行程。
可想到周围或许有人盯梢,终是扔掉了手中的纸团。
翌日清晨,红裳起了一个大早,就连懒惰无比的宁小白,也无比勤快地守在她的门口。
“姑娘,他……”
“开门问诊。”
红裳倒是极其听话,可宁小白却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不达目的不愿离开。
“圣女,柳遗直真的不准备动手?”
“暂时不会。”
“他对您余情未了?”
“……不是。”
“那就是憋着大招,您还是要慎重一些。”
虞嫤点了点头。
柳遗直遭逢巨祸,对于男女之事应该已经看淡,他之所以盯着月色前来,也是为了打探消息。
昔日升起的男女之情,早已经被血腥与时间洗刷干净。
妙手堂内,虞嫤尽职尽责地充当着伙计,而小小的药铺险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有一部分是因为宁小白而来,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宁小白漂亮的‘娘子’前来。
面对此情此景,虞嫤倒是安之若素。
夏昌久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一会儿缠着宁小白不放,一会儿又盯着虞嫤猛瞧。
那嫌弃的眼神,好似虞嫤给他戴了绿帽子一般。
“你认识柳遗直?”
“嗯。”
“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
瞧着她头也不抬的回答,夏昌久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本想转头便走,可想到几个妹妹拜托的事情,终是忍受了她的冷淡与无礼。
“因为什么认识的?”
虞嫤默默地抬头,将一包已经包好的药递给买药的人,然后重新低头分药。
“他和你一样,也想纳我为妾,不过不是十三房。”
夏昌久闻言,脸色瞬间涨红,原本打探消息的人,此时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
“……你……你听到了?”
“嗯。”
“你怎么能听到?”
他那天虽然挨了他爹的棍子,可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他说话的时候可是相当的小声。
她耳朵这么灵敏?
“我还知道,你是被你那几个妹妹缠着,来我这里打探情况的。”
“你可以告诉她们,柳遗直并非良人。”说到这里,她眉头紧绷了片刻,“当然,她们也未必听得进去。”
“妖怪!”
夏昌久暗骂了一声离开了药铺,那模样像是身后有鬼似的。
虞嫤抿了抿唇角,则继续收银子抓药,碰到想要占便宜的顾客,她便会喊宁小白。
“相公,有人想占你娘子便宜。”
黑脸的宁相公则会怒目以对,直至顾客落荒而逃,他才会无比虔诚地求饶。
“圣女,您能不能别这么整我?”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清楚姜行程那小子的心思。
若是让他知道圣女唤自己‘相公’,那黑芝麻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别看他平时表现的纯良无害,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他的心是黑的。
“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吗?我怎么整你了?”
虞嫤怪异地瞥了宁小白一眼,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后者则唇角微抽。
他家圣女练功的天赋不俗,脑子也不蠢。
可对于男女情爱简直就是一个白痴,怪不得当初会被陆翀欺骗。
她是压根没有察觉到姜行程那小子的心思,自己该不该提醒她两句。
——她养得小崽子,已经变成了狼崽子。
好在,夏昌久的及时折返缓解了他的为难,也吸引了虞嫤的注意力。
只见他站在门口,气愤无比地插着腰肢,一双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虞嫤,既有狐疑又有好气。
“我大伯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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