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修装作不知情地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翻着书页,摇头晃脑,嘴里还念念有词,假装不知道顾玄风的到来,不知情地还真以为他多刻苦上进。
顾玄风一进来看到这一副场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这个二弟贪玩是出了名的,今天这样认真勤学,真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
顾元修假装不经意间地看了看院门处,果然看到门边有一处月白色的影子走了过来。
白色道袍,清逸出尘,步伐稳健,款款走来。
顾元修假装突然发现顾玄风的到来,笑容满面地起了身,“大哥,你过来了!”
顾玄风微微颔首,见他读的是《春秋》,不免眼前一亮,再看他今日勤勉,看来这几日他不常过来督促,他这个二弟还算是用功。
可是一看他青天白日光拿着书,也不见身旁有笔墨,总觉得像是做做样子敷衍人,于是他拿过顾元修手上的书。
见他已经读到最后鲁哀公的部分,问了句,“都快读完了?”
顾元修紧张地点点头,他根本是随手瞎翻的一页,要是他大哥再翻看前面就会得知,前面的部分都是崭新的,便能马上露出马脚。
顾玄风将手上的手放在了身后。“那我便考考你!”
顾元修一听要考他,吓得当场要晕厥过去,他看到前面的鲁隐公时期什么郑伯克段于鄢,什么天王使宰晅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就昏昏欲睡,后面压根没读过。
“二弟如何看待这书中治国理政的思想?”
顾元修当然答不出来,头低得不能再低,白胖胖的一张脸上全部是细密的汗珠,腿都吓得抖如筛糠。
就在同时,顾玄风已经随意翻看了书籍前面的部分,见都是崭新的空白,没有任何批注,再看他院子不远的草坪上竟然还滚落着一只鞠,马上明白了过来,两条眉蹙起,瞳孔微沉,嗤笑道:“装模作样倒是一把好手!”
“解试还未放榜,你就如此确定你能中榜?”顾玄风说得自己也呼吸急促了起来。
“你如今这副摸样,要是这次未中,再过三年,也未必能中。如此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你看看哪个和你一般?”顾玄风说完将手头的书扔在了地上,怒气冲冲地走了。
顾玄风一路走得越想越气,自己刚到正辉堂气了一场,到了这听荷居又是一通气,他心头乱跳,最终停在了望月阁边的水榭外,这一池的荷叶已经全然凋败,没有一丝生机,就像他此时的心情死气沉沉。
他坐了好一会儿,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看顾元修,再看看郎一舟,顾玄风连连叹气,不说郎一舟,就说和他同在国子监的顾英杰,也比他上进得多。
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
一旁的陈兴劝慰道:“公子,放榜的时间还没有到,说不定二公子能中呢!”
顾玄风摇摇头,怒火攻心之后是深深的绝望,经过白天的这两件事,他意识到,这偌大的顾府,只要他一个人在冲锋陷阵,谁能明白他的苦衷?郎一舟倒知晓,可是他终究不算是顾家人,以后也是要离开顾家……
顾玄风又坐了片刻钟,就在他准备起身回松风斋之时,才想到霜月可能还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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