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出去将同样的话告诉了钱嬷嬷,钱嬷嬷朝门口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回去了。
钱嬷嬷回去回复了董夫人。
“大公子身边伺候的,说大公子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因为前几日的事,董夫人一来是找台阶缓和二人的关系,二来是为了打听谢德育的事他要如何善后,董夫人听钱嬷嬷回来回的话,以为是顾玄风心中还在计较,推脱不愿意过来,心里更是生气。
“身子不适?这几日何曾听说过他身子不适?怎么我一请他,他就推脱起来,看来,他如今做了大官,愈发是请不动了!”
“我左右是不过让他站了一会儿回话,他就气成了这样?他是朝廷命官,可我是他的母亲,生身母亲。他眼中可有我这个母亲?”董夫人说着话已经动了怒气。
钱嬷嬷打圆场道:“兴许大公子真的是身体不适?”
“我莫要替他说话,他以往都是身子不适吗?他不是身子不适,他是不想见我,你若说他事务繁忙,可喻儿同样每日苦学到很晚,虽还不曾入仕途,可晨昏定省,日日不落,他呢?三天两头不见人!我遣人去请,他倒还不来,好大的排场,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
董夫人口中的喻儿便是顾玄风的同母胞弟顾元修,字子喻。
钱嬷嬷听了没有吭声,叹了一口气。
府里人都知晓,在大公子顾玄风和二公子顾元修中,董夫人和二公子顾元修的母子关系要远好于董夫人和大公子顾玄风。
董夫人也叹,“到底是幼时没有在自己身边呆久的,我也想和他亲近,他似乎总拒人于千里之外,总觉得隔着些什么!”
“夫人莫说这样的话!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公子也是夫人所出,只是呆在夫人身边的时间没有二公子和四姑娘时间长罢了。”
顾玄风自他母亲去世后六岁便跟在京城的云逸先生身后学艺,直至十三岁才回到家中。
他性格沉稳,孤高自傲,话又鲜少,不喜袒露心思,不像顾元修调皮任性,活泼爱打闹,深得董夫人的喜欢。
顾元修也善于讨董夫人的喜欢,上半年董夫人生辰,顾元修知道董夫人喜欢海棠花,便安排花匠送给正辉堂满园子的海棠花,乐得董夫人合不拢嘴。
平时也是礼物不断,捶腿、按摩请安都不在话下,三天两头在董夫人面前转悠,久而久之,董夫人一颗心便毫无预兆地偏向了老二。
“我这个母亲怕还没有他的师父和他亲呢!我看到他,我便想到他父亲,他父亲临终之前还放不下他,他是功成名就了,可是他心里没我这个母亲啊!我这心中总空落落的。”
钱嬷嬷劝慰道:“夫人不要着急,大公子不找夫人你,你便去找他!亲儿子,哪计较那么多?”
董夫人听完没说话。
“谢老太爷那边,夫人不用着急,如今人也已经伤了,夫人让人在府库里挑点东西代替大公子去表示表示,谢老太爷也是有错在先,为了个奴婢,大公子许是一时冲动。”
董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望向钱嬷嬷道:“说起奴婢,嬷嬷你适才去他院子里可见到那个奴婢了?”
“我特地留意了,倒是没见到,大公子院子里还是那几个人。”
董夫人满意道:“那就是了,那奴婢八成是送人了,他应该是为了那个被掳的盐商之妻出头,不是为了那奴婢!”
“还有,大公子院子人里少,夫人刚好趁此机会打着照顾大公子的名义,送几个可靠的人过去到松风斋。,借此可以查看他的动向,和他多熟悉。”
钱嬷嬷又道:“还有一点,大公子还未成家,一颗心还在官场上,若是他成家有了家室,一颗心就在一家老小上了!自然是不同了。你做母亲的总归是他的生母,他忘不了你!”
“嬷嬷的意思是?”
“大公子不是准备下月初要将那张先生请到家中来给二公子三公子和四姑娘温习功课吗?夫人那时候何不趁次机会将那位国公府的小姐也请过来一起。”
“这大公子一直忙于公务,如今二十有三,夫人也该操心张罗张罗了。这四姑娘和这位苏大姑娘关系尚好,到时候夫人就让四姑娘牵头去说,一来可以让这苏大姑娘和府里人多熟识,另外一点就是让大公子尽快和这苏大姑娘增进增进感情。”
“你说的也有理。”董夫人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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