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起身,行动间带着习武之人的利落,往火盆子里添了碳。火苗“噌”地一下蹿了起来,驱散了些许寒意,映红了她的脸庞。
春花守在阮一一的床边,虽是满脸的倦意,却仍强撑着精神,掖好被角,确保没有一丝冷风能灌进去。
秋月添完碳又坐回床边,将手搭在小姐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发现并无复烧的迹象,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这才松懈下来。
“你先歇会儿,我守着上半夜,等你歇好了,你再守下半夜,咱俩轮着来,小姐身边有一个人守着就行。”秋月看着春花熬得双目通红,心中满是怜惜,忍不住开口道。
春花的精气神本就没有秋月足,秋月是练家子,遇见这种情况更能抗事,身体底子硬朗。
“行,那我歇会,到时候你喊我。”春花实在是困极,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倒头就睡。
谁曾想春花这一睡就睡到了早上,秋月中途压根就没叫她。
春花早上醒来时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向秋月:“秋月,你昨晚怎么不叫我?”
“叫了,你没醒。”秋月憋着笑,眼睛亮晶晶的,故意逗她。
“胡说,我睡眠很浅,不可能不醒。”
秋月见瞒不住,才笑嘻嘻地道:“好姐姐,想让你多歇歇。你照顾小姐累得都快散架了,我瞅着心疼,就想让你多睡会儿,养养精神。”
“这是什么话,你累着了我也心疼……”
两人正打闹着,那头阮一一却是醒了。
阮一一醒来后只觉脑袋清明了许多,那股子混沌昏沉之感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清爽。
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床帏,意识彻底回笼,生病时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家人的忧心忡忡,春花秋月的关怀与照顾,以及……自己烧得迷糊时,那句脱口而出的“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双颊瞬间飞起两片红晕。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又烧起来了?抬手抚上滚烫的脸颊,搓了搓,试图让那热度降下来。
越想越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春花原本还在同秋月斗嘴,突然看见床上的小姐抬手揉了揉脸颊,面露喜色:“小姐,您可算醒了,可把大家伙吓坏了。”
秋月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小姐,您终于醒了。”
阮一一压下脸上的赧然,抓住被子盖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试图掩饰自己的窘态,低声说道:“劳你们费心了,我这一病,倒是折腾得大家都不得安宁了。”
春花和秋月忙不迭地围到床边,一个劲儿地摇头。
春花抢先开口,眼眶微红:“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能好起来,咱们比什么都高兴。”
秋月也跟着附和:“小姐,您且宽心养病,如今身子才刚有起色,可别再劳神了。厨房里给您备着清粥呢,我这就去端来,您多少吃点儿。”
阮一一微微点头,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
趁着秋月出去的空档,春花嘴里念叨着:“小姐,您这一病,代公子可没少操心,还亲自盯着熬药,可细致了,我都瞧在眼里呢。”
一提到代青,阮一一的脸颊又是一热,佯装嗔怪地瞪了春花一眼:“就你多嘴,还不快去帮秋月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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