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芷芪每每想起年初二在阮一一那里吃的苦头,这些日子心里头就一直憋着股火气。
斐娇娇的提议得了祖母应允,这让斐芷芪像是觅得了宣泄怒火的出口,一门心思谋划起如何给阮一一暗地里使些绊子。
她是断不敢与阮一一正面硬刚的,但在背后搞点小动作,给她添添堵,斐芷芪觉得还是行得通的。
差遣了下人去打听阮一一的近况,得知她最近开了铺子,便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去她的铺子,定要鸡蛋里挑骨头,狠狠挑出些刺来。
斐芷芪刚走到桃花巷附近,便察觉到周遭的氛围有些异样,那些路人看自己的目光奇奇怪怪,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
本来那些过往的食客,一开始还热热闹闹地聚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兴高采烈地议论着阮一一铺子里的新奇吃食和有趣玩意儿。
可一瞧见她来了,话头便戛然而止,众人望向斐芷芪的眼神,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斐芷芪被这些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慌,脚下不自觉地一顿,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脚底一拐,侧身进了一旁隐蔽的暗巷,想要听听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起初,传入耳中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言碎语,什么“这吃食可真是新奇,以前都没尝过”、“铺子里摆的全是新鲜玩意儿,看着就招人稀罕”、“价格还亲民,好吃不贵,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斐芷芪听了一小会儿,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松,只当方才是自己多心了。正欲抬脚离开这暗巷,几句石破天惊的话落入她的耳中。
“没想到,斐家内宅竟然如此的乱。”
“我有个亲戚在斐府当差,据他透露,斐家大夫人毫无容人之量。前阵子,就因为几个下人多吃了几口饭,便大发雷霆,将他们一股脑发卖了去。其中有个王嬷嬷,对斐家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如今斐家的下人个个寒心,听说还有人偷偷寻了新主家,准备另谋出路。”
“还有那斐家老夫人,表面上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实则背地里手段狠辣。有知情的人透露,前些时日,府里莫名丢了件贵重的古玩,老夫人一口咬定是几个洒扫的丫鬟手脚不干净,将她们拖到柴房严刑拷打,最后古玩没找着,那几个丫鬟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这事儿,府里下人个个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敢多嘴,就怕惹祸上身。”
“再讲讲斐云斐将军,外人都道她巾帼不让须眉,是个响当当的女英雄。可实际上,她的心肠比蛇蝎还毒。我那小姑子有回奉命给她送点心,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打骂声。原来是她养的宠物猫不小心抓坏了她的裙摆,她便命人将那可怜的小猫活生生打死,手段残忍至极,哪里还有半分将军的风范。”
“那卫逸尘卫副将,根本就是个吃软饭的赘婿,将斐将军耍的团团转。他沉迷于赌博,在赌坊里输了个底儿掉,欠下了一屁股赌债。为了还债,他才忍辱负重,入赘了斐家,斐家那些莫名奇妙丢失的物件,就是卫逸尘变卖了还赌债呢。”
“还有啊,那斐芷芪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平日里瞧着和善,实则小家子气。听说在外面吃饭,连银钱都不付,且她琴棋书画没一样精通,就会仗着家世在外面显摆,腹中空空,绣花枕头一个。”
“就说卫副将那妹妹,平日里装作一副柔柔弱弱、冰清玉洁的模样,让不少人误以为是个大家闺秀。可一到夜里,有那值夜的下人,时常隐隐约约听见从她闺房里头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叫人听了面红耳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