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守在王二麻子门外的那几个泼皮无赖，见迎面走来一个漂亮姑娘，心里头那些个龌龊心思还没来得及冒头，就被人狠狠压了下去。
几人被那姑娘一脚踹翻在地的时候，心里头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小娘们真带劲！力气真大！”
下一秒，哎哟，屁股疼，心口疼，哪哪都疼。
动手的正是秋月，对付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杂碎，不用小姐动手，她自己就能解决。
小姐虽然厉害，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小姐出手的，她可舍不得脏了小姐的手。
阮一一看都没看外面的这些人一眼，抬腿一脚，“哐当”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只一眼，屋内不堪的场景便映入眼帘，她恨不得将那王二麻子千刀万剐！
贾绮小小的身躯蜷缩在一起，身形瘦弱，许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比一般孩子显得更为单薄纤细。
此刻，她手脚并用，像只发狂的小兽一般拼命挣扎着。牙齿紧紧地咬住了王二麻子的耳朵，任由那人再如何发了狠拳打脚踢，小孩都没有松了口中的力道。
她没能长成健壮的大人，但她将身上每一件都尚未完善的利器，打磨得闪闪发亮。
手上力气不够，那就用指甲挠。
腿上骨骼不够壮硕，那就用膝盖去狠狠地撞。
牙齿不够尖锐，那就用尽全部的意志，将所有的疼痛、恐惧统统抛诸脑后，只死死地咬住身上的这头庞然大物。
咬住！
死死地咬住！
哪怕鲜血灌进口腔，那股铁锈腥味让她几欲作呕，她也要死死咬住！
哪怕五脏六腑好似被打得移了位，疼得她眼前发黑，冷汗直冒，她依旧死死咬住！
毕竟……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利器了……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眼前那张丑陋不堪的面庞瞬间飞离了自己，可即便如此，贾绮还是没有松口，她能清晰地听见皮肉被撕裂的声音，那只耳朵……断了！
娘亲的身影出现在眼里，真好，死前能看见娘亲。
这世间，待她总归是不薄的。
贾玉珠红着眼，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小心翼翼地将女儿包裹起来：“绮儿，不怕不怕，娘来了。”
贾绮还在咬着那半截耳朵，咬得死死的，连自己的的下唇被咬得深深凹陷进去都毫无感觉。直到确认自己是真的被救了，那半截耳朵才从嘴边掉落，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沾满了灰尘碎屑。
“娘……”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嘶哑暗沉，完全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稚嫩童音，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八十岁老妇人，暮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