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鹤这才止住话语,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座上的轩辕应。
轩辕应正好批完了奏折,指尖敲击着桌案,转头看向云知鹤,沉了沉嗓子开口。
“……大皇子要回来了。”
“……啊?”云知鹤本来淡色的表情猛然染上欢喜,又克制的敛下神色。
轩辕应尽数收入眼底,表情冷了冷又继续道。
“殿试完之后,与骠骑将军一同归来。”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徒留云知鹤心如擂鼓。
大皇子名曰秦端,与她一同长大,若说在宫中对她照拂最多的也便是这位大皇子。
她一直将他视为兄长。
她的兄长温柔且强大。
离开的时候是个雪天,分明年龄还尚小,珍重的抱着她,又决然的走上马车,徒留云知鹤站在雪地里看着马车的背影发呆。
他手中掌有先帝留下的半块虎符,早先年便出宫,去了边疆,与骠骑将军共事,如此算下来,竟是好几年未曾见面了。
心中思索万千,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
只是轩辕应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他着实厌恶那位大皇子。
一是因为他手中握着先帝给的虎符,二是这两人从来不对盘,两看生厌。
云知鹤也说不清他们之间的矛盾,只依稀记得,秦端自小便厌恶轩辕应。
就这般过了两日,到了爹娘的忌日,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宫到了云府。
轩辕应让云知鹤不必声张他的身份,侍卫也没带几个,到了云府门口,云知鹤走上前去伸手扶住这位雍贵的帝王。
那只修长如玉白的手放在云知鹤手上,压了一下力便下了马车。
穿得倒是没有声张,只是普通富家公子的穿着,带着面纱,徒留那双冷峻的凤眸。
他穿着玄色帛叠鹤氅,绣着金丝锦纹的腰封包裹住腰肢,衬得身姿挺拔,腰身纤细,气质尤其出众。
云知鹤将他扶到正厅,清竹走过来倒茶,只是看到轩辕应眸子的那一瞬间一顿,低下头,有些颤抖的退下。
轩辕应蹙了蹙眉尖,打量了一下倒茶的清竹。
生得几分姿色,可惜眉目躲闪,过于小家子气了,上不得台面。
他毫不留情的做出评价,抚起面纱品了一口茶。
不过一个妓子。
屋里屋外已经焚上香了,云知鹤也没有请母亲的旧友什么的,母亲性子过于刚正,没什么朋友,要请也是请不到的。
王爹也过来侍奉,在旁边细细打量着这位男子。
这些年来,这倒是第一位云知鹤亲自领进来的,清竹不算,他是云知鹤送过来,阿芝领进去的。
眉眼凌厉,哪怕面纱遮着也能看出来面容俊朗,气质出众,肩宽腰窄,腰细腿长,瞧着便是生女儿,当家主夫的料。
王爹的眼睛一亮。
云知鹤只道这是普通的友人,也未曾申明过身份尊贵,所以王爹看到云知鹤离开后就提着茶壶走到了这位公子身边。
他为人倒上茶,神色几分欢喜。
“这位公子,姓甚名甚?可是婚配了?”
轩辕应一顿,捏着茶杯的指尖几分颤抖,抬眸看一中年男子一脸慈祥的看他,思索片刻才想起这人应是……云知鹤的奶爹。
已然很久没人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了,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开口,“……未曾婚配。”
寡夫嘛……没有妻主,算得上未曾婚配罢。
他面无表情的说着瞎话。
王爹的表情更生动了,他坐在旁边,挽住轩辕应的手,句句恳切。
“这位公子,你可是知鹤亲自领回来的男子啊,这孩子死读书,这么大年纪也不曾婚配,更别说亲自往家里带人了。”
轩辕应顿了顿,不予评价。
王爹活了这么久,男女之情自然通得不少,面前这位公子随是表情寡淡,但那漂亮眸子可是只看着云知鹤,瞧着有几分不一般的情愫在里面。
他笑得慈祥,怜惜的握住面前公子的手,“不知你瞧知鹤这孩子如何?”
“她寻了母亲的道,硬是与我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嫁进来定然是享福的。”
轩辕应一顿,眸中几分惊异,指尖蜷缩几分。
他刻意压制着不让她弄什么通房,却每曾想过她向往的便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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