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抿了一口刚刚的茶水,还没有喝他沏的那壶,清竹又捻起一块糕点轻轻递到她唇边,云知鹤有些无措,张口道,“我自己来。”
清竹轻声开口,眉目清润,“云娘子,清竹不求以身侍候,但这些,便让清竹伺候你吧……”
几分可怜的请求。
云知鹤心知自己心软,也知道面前的郎君是家道中落的公子,昔日清朗独绝,如今却要以色事人。
李妙妙笑盈盈的看着清竹,眸子几分晦暗不清,“小云娘子也是有手的,何至于你往人嘴里塞?”
清竹带着羞意俊脸猛然煞白,收回指尖捏着的糕点,低头请罪,“奴家……”
云知鹤顿了顿,虽然李妙妙语气不好,但也算替她解了围,她向李妙妙笑了笑,又向清竹道。
“我自己来,你只顾倒茶便好了。”
清竹点头,开始为云知鹤倒茶水,指尖如玉,看起来几分赏心悦目。
李妙妙向云知鹤眨着眸子,嗓音调笑,“小云娘子如云中月,着实不染尘埃。”
她又把自己空了的茶杯向着清竹,眉目懒散,“来,小郎君,也给本小姐倒上。”
清竹指尖有些颤抖,似乎几分怕她,也为她倒了茶水。
她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云知鹤听不出来含义,也只能和她闲聊两句,那茶她也没喝,李娘子问东问西,停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崔明喻还不见回来去,旁边的娘子们喝了酒,来了兴致抱住怀里的郎君动手动脚,一时间耳边全是娇喘。
云知鹤皱眉,李妙妙似乎完全听不见,依旧嘴里喋喋不休。
此时包厢外面猛然传来摔打的声音,夹杂着女人争吵的叫声。
似乎还有个声音是崔明喻的,云知鹤一惊,包厢里的人也出门看去。
“你知道我舅母是谁吗?!死婆娘!”
那女子叫嚣着,嗓音是酒后的无意识嘶吼。
“老娘管你是谁,我崔明喻的男人你都敢玩!哪里来的胆子?!”
她原是去如厕,怀里抱着的小郎君在外面等,没曾想出去就看见小郎君双目含泪被人动手动脚的摸。
这人还颇无理取闹,醉醺醺的就开始瞎叫。
什么瘠薄东西?!
小崔娘子气得紧,挽起袖子便要上去打人,她当年在京中称霸的时候这小黄毛丫头还不知道哪里吃奶呢。
崔明喻鲜衣怒马,轻狂肆意,未曾收心之前只能给人留下个潇洒决然的浪荡背影,年纪轻轻就是京中一霸,后来收了心,娶了五房娇郎,誓要考取功名。
哪怕□□回首也不能当她以前的威名不存在。
这青楼里头,她可不怕谁。
那纨绔娘子看她要上来打人,怕得直躲,又开始叫,“我舅母是赵国母!你敢动我一下便剁了你的手!”
虽然小崔娘子是官宦世家,但也是深得陛下信任的忠臣之家,把这纨绔打残,崔家也能保下她来,赵国母说着尊贵,却也不受皇帝待见,陛下贤明圣德,不至于糊涂。
崔明喻冷笑一声,“老娘今日就把你打残了!你个没爹养的东西敢骑到你奶□□上?”
老鸨带着人来解围,此时欲哭无泪,两个他都得罪不起,偏偏崔明喻还揪着纨绔的领子就往她身上打,醉醺醺的纨绔很快就哭出声来,呜哇大叫。
“别打了!疼——呜呜……”
其他人吓傻了,云知鹤赶忙冲过去把崔明喻拉下来。
“放开我!老娘今天不打死她!”
几个人合力压住暴怒的崔娘子,崔明喻喝了些小酒,也是一股热血就往前冲,主要是她在京城走,从来没有见过比她还嚣张的人。
小郎君还捂着衣服在旁边抽抽噎噎的哭。
虽说崔家能保下她来,但总归是免不了受崔家家主一顿毒打再跪祠堂的,估摸着若是时间紧还要带伤去考场。
云知鹤明白这个道理,她走向那呜咽哭着的赵国母外甥女,低头把她扶起来,嗓音清淡,“伤不重,站起来吧。”
纨绔娘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酒被打醒了,此时肉乎乎的脸上皱成一团,眼泪纵横,她抽噎的骂着。
“你们听着,我舅母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她是常州来的,舅母哄着说给她一官半职,方家在常州独大,也是横着走,欺女霸男的事情没少干,一下子膨胀起来,没想到触了崔明喻这小疯子的霉头。
云知鹤顿了顿,她直接把手放开,本要起身的方利一下子失去了扶持重重摔在地上。
“你——”
云知鹤低头看她,崔明喻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冲云知鹤喊,“知鹤,莫要搭理这蠢货了。”
“左右不过被我娘打一顿,不必替我说好话。”
“刚刚就该再多打几拳。”
崔明喻语气恶狠狠的,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方利看,看得方利颤抖几下,又往后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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