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应突然抬眸看她,干哑着嗓子,“锦娘可是听说了最近朝堂的事情。”
云知鹤心里一跳,表面上还是不卑不亢,“臣略有耳闻。”
她心知陛下一会儿抛给她的是个大麻烦,无非是关于男子能不能从政的话题,答错一句就是大忌,云知鹤还没有入朝堂,不怪她心思多,还未入官,也只求平安,所以接下来准备糊弄过去。
“那锦娘说一说罢。”
他放下奏折,几分闲聊的试探,似寒星入眸般冷然与俊朗。
帝王倒是说得风轻云淡,云知鹤心中百转千回,谦逊一笑便开始道。
“天佑大陵,陛下为子民着想的美德天下人都清楚,只是陛下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若徐徐图之,想必大人们都不会强烈反对,也能积极配合。”
她这些话斟酌下来就是些无用的话语,也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轩辕应当然知道徐徐图之能胜利,可他就想要趁着此次科举来实行自己的计划。
不怪她心眼多,可细细想下来若没有大事,也
只能徐徐图之,若不采取强硬手段,这困境只是无解。
若是说得多,难免有勾结朝臣的嫌疑。
轩辕应看了她一眼,也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一瞬间圣宸殿里便无言寂静,他哑着嗓音,许久才开口。
“锦娘在朕面前何必如此拘谨?”
云知鹤心一顿,他听来语气是不高兴,顿了顿还是开口,嗓音冷然,带着猛然的低沉。
“一月前与二皇子出游西市,锦娘可是,不如现在拘谨。”
嗯?
云知鹤有些摸不着头脑,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陛下当时就奖罚分明予了她赏赐,还夸赞他护皇子有功,怎么如今倒有些指责的意味在里面?
云知鹤有些不解,但也听得出圣上是在责备她,只低头挨训。
轩辕应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冷漠,心知自己有些迁怒的味道在里面,可是每每想起来一个月前英雌救美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发怒。
当真……荒唐。
“锦娘已经不小了,做事应是斟酌考虑,若非朕出手,京城里便满是你们的流言蜚语了。”
“到最后该如何收场?”
他冷哼一声。
“难道要娶了二皇子才是?”
怎么为二皇子打架的时候不斟酌,到他这里就斟酌起每句话来了呢?
云知鹤低头,叩首请罪。
“臣女知错,请陛下恕罪。”
轩辕应顿了顿,看着低头请罪的小云娘子。
小云娘子如云中鹤般不然尘埃,此时低下头,润雅的白衣似乎也染上了层阴霾。
轩辕应是不会罚她的,只是胸口拥堵的紧,不喜形于色的帝王也终究是闹了些许男儿家的脾气。
他的额头有些抽痛,近日过于疲劳,宛如针扎一般刺痛,他皱紧眉头不受控制的“嘶——”了一声,云知鹤闻言抬头。
他存心闹脾气,自从十五岁出嫁之后便不算得被人娇宠在手心里的小公子了,可心中情绪翻涌,只想发泄。
明明于礼不合,他还是哑声道。
“过来……给朕揉揉。”
男人的话语里此时没了怒气,云知鹤也听话向前,指尖慢慢碰到了太阳穴,轻柔的摁动指尖。
轩辕应闭上眸子,温热的体温让他反而有些拘谨,但还是放松下来感受着不染尘埃的小云娘子为他按摩着太阳穴。
这几日政务着实繁忙,加上云知鹤身上的清香安神,轩辕应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能感受到小云娘子轻叹一口气。
男人睡觉的模样安静而带着莫名的脆弱,俊美的脸庞难得能够好好直视。
他生得俊美冷漠,眉眼间是淡漠的疏离与矜贵,唇色嫣然,鼻梁高挺。
连睡觉时眉头都微微皱起,似乎梦里也是位威严贵气的帝王。
随眼瞄到桌子上的奏折,那奏折的字飘逸苍劲,一如他般的眸子狭长,总是冷峻漠然,眼尾微微下垂,抬眸便是惊心动魄的冷漠,薄唇是嫣色的,微微抿着,看不出一丝情绪。
到了传膳时间李公公静悄悄的进来,云知鹤此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样子,只向李公公使眼色,是接着按还是离开?
李公公笑得欢,挥手止了之后传膳人的进入,轻轻行了礼又往外走,并没有给予云知鹤回答。
云知鹤盯着李公公离去的背影隐隐有了慌乱。
而此时睡梦中的轩辕应则迷迷糊糊的开口,嗓音清哑倦懒。
“抱朕去榻上……”
云知鹤遵命,心中莫名有些紧张,陛下的嗓音干哑尾音却带着磁性的……娇气。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男人,微微有些费力,却也强撑着没让他感觉出来,高大俊朗的男人难得有如此小鸟依人的样子,安静的窝在她的怀里。
云知鹤把他抱到床上低下头盖好被子,男人的手却拉住她的衣角不肯松开,而此时面上又贴的近,男人成熟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又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他似乎做了噩梦,眉头微皱,指尖扣得紧,梦里低低吟着。
“锦娘……”
手不曾分开一毫。
像是她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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