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的礼品被退了回来,拜访也是闭门不见,男儿家骄纵的脾气他有十成。
自从那日起二人便半月没有说过话,那日贵族娘子们的骑射围猎比赛,大陵民风开放,男子也是可以参加。
二皇子一身骑射的本领,性子桀骜不驯,纵马而过尽是洒脱肆意,次次都赢过那些贵族娘子。
也不知温言和凑什么热闹,他养在闺阁,虽然平日里有几分调皮,爬树是精通,骑射倒也大可不必。
那是她的小竹马,她未曾进宫之前也是与他日日玩耍,这份情谊在总要护着几分。
他身穿了件白浅蓝丝骑装,眉下是顾盼生辉的朗目,清朗而灵动,跪坐在地,怀里抱着只银毛的小狐狸。
二皇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眉眼里带着几分不屑的冰冷。
“丞相公子如此不通规矩?”
“二皇子的规矩言和倒是见识了。”他哪怕被高高在上的瞧着,也不露惧意,嗓音清朗。
“先来后到,夺人所爱,这便是二皇子的规矩。”
“你!”
云知鹤踏入那片林子便见得是这一副剑拔弩张的场景,两个男人互相对视,眼里似乎有火苗。
“知鹤!”
温言和似乎找到了主心骨,惊喜的叫着,眸子染上欢喜,二皇子也看去。
原是温言和路上看中了只白色小狐狸,一路跟随而来,秦执也正好瞧见,举弓欲射,却猛地被从视觉盲角钻出来的温言和打断。
温言和顺势抱起小狐狸,这时才瞧见二皇子,二人本是好好商量,都道是自己先来,不知如何便起了争执。
二人各自有理,云知鹤听着也为难,她本不想管,男人吵架更是没完没了,但是二人都急切看她,盼她给出个交代。
左右为男,左是闺阁里的小竹马,右是高贵暴躁的二皇子。
云知鹤不免眉头抽搐。
她试着协商开口,温言和想要养着,秦执想要剥皮做小袄,不如不杀生,予了温言和,她补一块好皮毛给二皇子送去。
却未曾想刚刚说出来予了温言和,没有说出来下一句,让二皇子误会她偏心温言和,冷冷看了她一眼便骑马离去,生了半个月的闷气。
……左右为难。
这事说不出谁有理来,她自小在皇宫,算得上与他共同长大,虽然不熟稔,但也知道他脾气倔,不哄又是气半天。
云知鹤轻声开口,“殿下,之前多有得罪,本是要为殿下补一块皮毛的。”
“结果……殿下没听完便走了。”
秦执听完顿了顿,又拿起一支箭来,拉弓,手臂发力,狠狠射入靶心,箭尾都颤抖非常。
“那怪本皇子了?”
语气倒是缓和了。
云知鹤斟酌着开口,嗓音柔和,“听闻西域商队里带了只黑豹,若是二皇子感兴趣,过几日,可否与知鹤一同去看看?”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用那只小黑豹赔罪了,她虽然被人称雅美恬淡,但也并非不通人情,自然也有几分圆滑的智慧。
秦执这才正眼瞧她,收回弓箭,又看向云知鹤,嗓音沙哑,表情不如刚刚那般冷凝,沉默许久才道。
“……你是不是认为本皇子刁蛮任性?”
云知鹤摇了摇头,他本就出身高贵,先帝在时也宠爱非常,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从不无缘无故与他人争吵,哪怕京城中风评不好却也讲理。
“哼,你那情弟弟瞧着乖巧。”
“何不留着嘴去哄他?”
这句“情弟弟”倒是污人清白了,也幸好这里只有他们几人在,虽说是青梅竹马,却也没有男女之情。
“二皇子说笑了,本是童年玩伴,丞相公子养在深闺也不通骑射,那日围猎只是怕他胆小受惊。”
云知鹤开口否认,温言和自然不胆小,相反胆子还大的非常,他生得清朗俊秀,还是有着双狐狸眸子,面上总是灵动的盈盈笑意,活像只真的白毛小狐狸。
听完这句话,刚刚还面色缓和的二皇子猛然又冷下脸,“他娇气本皇子就不娇气了?”
“伶牙俐齿的模样可看不出来胆小受惊!”
秦执抿住唇,俊脸上却也带了丝委屈,把弓扔在旁边便转身要离去,云知鹤也不知道如何又触了霉头,情急之下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把他拽了过来。
“唔——!”
本就转身重心不稳,又被人拉了一下,秦执脚下一个踉跄便被云知鹤抱住了腰肢。
二皇子的腰劲瘦结实,腰封修整的束着显得几分禁欲。
秦执一愣,手还被云知鹤握在手里,腰也是被搂着,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云知鹤也是一愣,快速的收回手请罪。
“多有冒犯,请二皇子恕罪。”
秦执此时耳尖却通红,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云知鹤指尖的柔软,嘴里的登徒子还没骂出来,憋着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把自己的俊脸弄得发红。
他快速背过身去,嗓音有些慌乱,“你,你先退下罢,你的邀约本皇子应了。”
云知鹤也知这气氛尴尬,应了声便快速离开了。
秦执闭了闭眸子稳住了心神,猛然想起了温言和笑盈盈的脸,嘴里轻声一句,“生得一脸狐狸精狐媚样子。”
“她也是分不清……什么青梅竹马……”
“哪比得上本皇子对她——”
秦执猛地息了声,不再言语。
只是胸腔还跳得震耳欲聋,心尖渗出酸甜的滋味来,又一句轻不可闻的喃喃自语。
“对她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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