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芊刚想回复收到,外边就传来非常熟悉的声音。
她打开窗帘的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正是温淑雅本人。
风尘仆仆也掩盖不住她脸上幸福的笑容,以及由内到外的待人礼节。
把姥姥哄得特别开心。
时芊撇撇嘴,看得正入迷,背后倏地响起低磁性感的笑声。
她被吓了一大跳,险些喊出声,“你怎么还在这里?”
晏池颀长的身躯靠在梳妆台前,隽雅的面孔被晚霞染上一层光辉。
时芊从呆楞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颌。
小姑娘是俏皮的鹅蛋脸,脸颊有些肉很可爱。
晏池低着头嘴角勾了一下,一看就知道心情肯定很好。
“我不能在这里?妹妹。”
不是不能,而是温淑雅就在外边。
时芊抿了一下唇,把他的手拿下来,没心没肺道:“也对,你跟温姨又不是真的结婚,你是我的。”
撕破脸皮也是早晚的事。
但是她有晏池,没什么好怕的。
晏池眉稍染上些许兴致:“不怕被扫地出门了?”
时芊苦闷一笑:“我现在跟被扫地出门有什么区别,爸爸的东西全在她手里,我只剩下你了,晏池哥。”
有他就足够了。
晏池凝着她,眼里的色泽难辨,他说:“真的?”
“嗯,真的。”
晏池沉默两秒,另一只手骤然掌握上她后脑,嗓音微沉:“江野昨晚承诺你什么了?”
时芊仰着头,俨然是一只乖巧无害的小白兔,“他无论跟我说什么,我都别无选择,你,是我的唯一。”
晏池心头某处莫名其妙一软。
如此正中他心怀的小姑娘,他真的舍不得伤害,只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宠。
他放开她,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抄进西装裤袋,似笑非笑道:“你也是,我的唯一。”
时芊朦胧的睡眼一下清亮起来了。
晏池开门走出去。
立即就有个娇媚的声音跑上来:“晏池,你住这间房啊。”
时芊顿时抓紧了被褥,目光直直地盯着微敞开的房门。
说到底还是怕这种场面。
晏池温沉的声音:“芊芊的房间。”
此话一处,时芊的心弦绷得更紧了。
“芊芊啊?”温淑雅的语气里有些疑惑,“她生病了吗?”
晏池顺着她说:“她不舒服。”
房间门被人推开,身着素雅旗袍的女人一脸担忧地走进来:“芊芊水土不服闹肚子了?”
晏池置身事外,侧着身子淡淡瞥了过来,他眼神里还染着几分惬意的慵懒。
时芊扯开唇,刚睡醒的脸色有些苍白,说是身体不舒服实在也说得过去。
“我没事,现在好多了。”
“温姨,你怎么来京.城了?”
温淑雅嗔怪:“还不是担心你和延庭两个人搞不定,就只好亲自飞一趟了。”
时芊走下床,把头发拨到身后,没在睡裙遮挡下的暧昧吻痕顺便暴露在视线中,微笑着说:“温姨,事情比想像中容易,李教授同意过来云洲了。”
而经乔太太这么一闹,乔教授更不可能会来了,也正有此意。
这都要拜谢延庭所赐。
温淑雅视线落在她肩膀上,微一顿,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跟延庭分手了?”
时芊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后者看了她一眼便走开。
“对啊,分手了。”
温淑雅狐疑地看着她:“芊芊交新男朋友了?”
她没否认。
温淑雅又问:“他也在京.城?”
时芊只笑不答:“温姨说是担心工作上的事情,我看是想自己丈夫了吧?”
她走去把房门关上,随即就开始换衣服,边说:“你和小姨父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在温淑雅看不到的地方,她眼里掀起一抹讥诮。
温淑雅摸了下被自己盘起来的黑发,轻叹口气:“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她的语速不急不缓,还真有些晏池的影子在。
抛开样貌,时芊怎么都想不到她和温淑怡是亲姐妹,气质相差太大。
她没由来想到那些专门培训此类人才去钓肥鱼的组织。
最终目的将对方全部家产揽入自己手中,至于那个上钩的肥鱼,自然就是……
时芊背对着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决定开学前回一趟澳城去找之前在时家待过的佣人。
她顿了顿,偏头问:“温姨发现什么了?”
温淑雅端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眉心微拧:“自然是察觉到什么才过来的。”
时芊不动声色,然后道:“小姨父在外面有女人了?”
温淑雅抿唇点头。
时芊走过去,在梳妆台上拿起梳子梳头,漫不经心地问:“温姨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她脚下有个垃圾桶,温淑雅扫过去,里面堆叠了很多一团团的纸巾,让人想入非非。
“芊芊,这两天你也住在这里,有看到他带女人回来了?”
时芊想到那个跟她一样年纪的女孩,“你打算怎么处理?”
温淑雅冷冷一笑:“我今天见过她了,她跟我说,他们什么都没做但收了五十万,这钱肯定是要收回来的。”
她支着额头:“不然小姑娘会觉得钱来得容易,下次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
时芊对上温淑雅与平常不太一样的目光,微微一顿,“可能她有什么困难吧……”
说到这,时芊已经开始心虚了,那个女孩知道她和晏池勾搭的事情。
但转而一想,没什么心虚的,她和晏池本来就是情投意合。
温淑雅才是他们的第三者,她只是在掠夺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包括时家的一切,时芊现在不怕和她撕破脸。
温淑雅忽然起身,把时芊按坐在梳妆台前,拿过她手里的梳子,从头梳到尾,力度不轻不重。
却让时芊头皮一阵发麻,她看着镜中的温淑雅,扯扯唇:“就算有什么困难,有不轨的心思都不是什么好人,温姨,你这样做是对的,不应该纵容那些觊觎你地位的人。”
温淑雅笑说:“她一个丫头片子,哪有本事动摇我的地位,男人就是爱贪图一时的新鲜感,那个劲一过也就不了了之了。”
“晏池才不会看上那种女人。”温淑雅语气轻快,“你倒说得没错,她是有困难,本来她拿着这五十万可以救她妈妈一命,但没办法,该死的人还是早点死好,活着也是个累赘。”
时芊心头一颤,在帮她梳头的人明明看起来是这么地温柔,却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温淑雅掀眸与镜中的时芊对视,“对吧,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