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知道李陌不会告诉自己实情,也不再追问,转而问起会稽的战事。
“会稽之事,王妃已经尽力了,着实不必再忧心。三仙教的攻势虽是猛烈,守军也偶有挫折。可世子从去年开始备战,假以时日,总会取胜的。”
孙微道:“李先生这话说的好生怪异。会稽的战事,妾从未掺和,何来尽力一说?再者,世子去年在王府中守孝,今年年初又到了江州收拾乱党,何时备战了?”
李陌笑了笑:“王妃说是,就是了。在下偶尔眼拙耳背,认错了人,听岔了消息,也是寻常,无关大局。”
孙微知道这李陌是个聪明人,也不与他绕弯子,道:“还望李先生谨言慎行,切莫冤枉了妾和世子。豫章王府办事向来实在,不该领的功劳,决计不领。”
李陌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微一眼,礼道:“在下谨记王妃教诲。”
阿茹看他离去,小声道:“这人神神秘秘的,好似无所不知,高深莫测。他说他常年在若耶山修行,莫非修的邪术?”
孙微道:“若耶山修行,不过是借口。出了京师,谁知他去了何处?他若是个四处游历之人,何愁打探不到消息?”
阿茹了然:“那倒是。此人修行不诚,迟早要被佛祖怪罪。王磡父子有这样的人帮着,也不知道憋了什么坏水。世子在临海,想必已经知道王治正在路上,有所防备了吧?”
孙微这几日也在思考此事。
出发前,她已经让杨荃给司马隽报信。
李陌不是没脑子的人,不可能猜不到这一层。
如果司马隽得了消息,有所警觉,那他带着百来号人马直闯临海,能讨到什么便宜?
“我怀疑,李陌是否拦截了信使,预备奇袭一番。世子那头恐怕还全然不知王治的动向。”
阿茹一惊:“那何不让殷校尉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
孙微摇摇头:“若李陌连信使也能拦截,又怎会放走殷闻麾下的一兵一卒?”
阿茹想了想,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起昨日殷校尉同我埋怨,说王治的手下假惺惺地与他称兄道弟,恨不得一整天与他待在一起,教人厌恶。莫非那些人实则在盯梢?”
“十有八九是了。”
“那王妃预备如何应对?”
孙微思量片刻。
即便司马隽对王治地到来毫不知情,孙微也不觉得王治有丝毫胜算。
或许,李陌还备了后手。
是时候探一探其中的虚实了。
孙微看向阿茹,问:“近来无人与你称兄道弟吧?”
——
次日一早,当属下跟李陌回禀丢了一匹马的时候,李陌就隐约觉得出事了。
“去点人头,殷闻和他的手下少了谁?”
“点过了,他们没少人。”
李陌又问:“王妃何在?”
“还在屋里,不见出门。”
李陌不由分说地往孙微的院子走去。
他与守卫在院门前的殷闻说:“在下求见王妃,请殷校尉通传。”
殷闻道:“王妃正在歇息。李先生有话,不妨告知在下,由在下转告王妃。”
“在下请即刻面见王妃。”
殷闻不动声色地挡在他面前,道:“那就请先生在此等候,待王妃歇息好了,自会出来。”
李陌等不了,朝院子里高声道:“在下李陌,求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