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隽道:“褚越褚卓竞曾在江州与我共事,是我多年的好友,如今在京口的北府大营任职。他与谢将军的堂姊定下婚约,预备十月成亲。”
孙微“哦”了一声,仿佛头一回知道这件事。
“原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说起来,不知昨日的案子查清了么?那刺客,究竟是何来历?”
“此事还在查。”司马隽道,“不过,夫人神机妙算,竟不能算出刺客的来历么?”
孙微淡笑。
“世间之事,也并非样样能算出来。”她说,“譬如昨日,世子让邓司马不必在王府之中搜寻贺莨。妾那时就不曾算出,世子其实是虚张声势,为的是引蛇出洞。”
司马隽道:“怎讲?”
“那蛇,自是仍躲在府里的贺莨。”孙微道,“至于那引诱之物么,便是妾了。妾是继妃,又是让他坏事的元凶。世子一身的本事,他自是劫不了世子,那么这阖府上下,能为贺莨一用的,除了妾没有别人。”
司马隽并未否认。
“我停了府中的搜查,确实是为了引他出来。”他坦然道,“不管夫人信不信,我无加害夫人之意,也不曾料到他敢向夫人下手。”
孙微不置可否。
“如今廷尉已经接手了此事。”他说,“太子闻知之后,颇为震怒,昨夜就令廷尉将刺客和贺氏兄妹都带走了,要审个明白。到时,究竟始末如何,夫人也会知晓。”
孙微沉吟片刻,道:“妾以为,世子应当将这些人都留在王府之中,亲自审问为上。”
司马隽的眉梢微微扬起。
“夫人信不过廷尉署?”
“世子还未找出主使,那么谁人也信不得。”
司马隽不以为然,却话锋一转:“还有一事,我要请夫人解惑。”
“何事?”
司马隽看向一旁服侍的阿芙,道:“夫人这位侍婢,昨日身手之高强,不输王府侍卫。我竟不知,夫人身边竟是卧虎藏龙。”
阿茹愣了愣,忙低下头:“世子过誉。”说着,眼角瞥了瞥孙微。
孙微淡淡一笑。
“妾亦是昨日才知晓阿茹竟有这等本事。”她说,“阿茹是曹常侍买来的,他办事果然处处妥帖,妾很是感激。”
司马隽没说话。
此事,他昨日就已经问过了曹松。这阿茹,确实是曹松去人市买来的,并且还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孙微不曾经手。
一切都如此巧合,巧得让他生疑,却又揪不出错来。
“昨日之事,妾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世子。”这时,孙微道。
司马隽抬眼:“哦?”
孙微也看着他:“妾说过,妾是要保世子一生顺遂的。世子平平安安,才能为妾养老。”
司马隽随即道:“我不曾答应。”
“是么?”孙微道,“可世子还是救了妾。世子也说了,并无加害之意。若世子容不下妾,大可让贺莨把妾杀了,再将他捉拿,不是么?”
司马隽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头望向外头的天空,笑了一声。
他不再说下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我今日要进宫去。褚将军和谢将军来时,夫人莫忘了会客。”
说罢,他转身而去。
“方才吓死我了。”阿茹望着司马隽大步离去的背影,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孙微目光深深。
“回去吧。”她也起身来,道,“稍后有宾客上门,我还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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