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铮这会子借着酒意,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不在胸腔里。
她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
自打她那一年看到了虞家人尸横遍野那一刻,她内心就有一种狂乱的感觉。
她一直压着自己,求个生路,安生的活着。
感激齐家,不恨齐家,卖身进宫,宁愿一辈子做个奴婢。
甚至,她都没有怨恨独孤氏将她送进是非窝。
她一直都很努力的生活,相信自己不管什么境遇都能活下来,还能活的像个样子。
她也做到了,她一直都相信自己。
可其实内心最深处的狂乱并没有消失,此刻她想自己始终还是有怨恨的。或者说,她知道自家的仇恨是时代的悲剧,是无可奈何。
可她怎么会不恨?
并不是具体对谁,或许只是对那看不见的命运吧,她始终是恨的。
但她并没有因此扭曲了自己,她没有想过对无辜的人报复。
她甚至理智的从来没有因自家亲人的丧命怨恨过这个巨变的时代。
但……谁说在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就不能怨和恨?
只是她从来都不说,因为永远有人比你更加惨烈。
可此刻,她想怪不得有人酗酒,酒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她此时急切的等待着,等待着别人给她的陷阱到底是什么样。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想要疯狂的破坏一些什么。
到了此刻,她才知道,她好像一直都在等待!
窗户发出咯噔一声,一个影子轻巧的跳进来。
梅雨喊了一声:“谁!”
那人叫了一声:“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