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左锁骨和锁骨往下一点的位置撩开给她看:“这也是我强迫你的?”
三处紫红色让丁商玥呆了两秒,回过神来,她依旧不承认:“你真是为了推脱责任无所不用其极!”
姜白就没见过这么翻脸不认账的人。
骂了这么多句的丁商玥,突然眼皮一跳,她抖着睫毛问:“你昨晚有没有戴?”
姜白没有立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
还什么?
丁商玥猛地一跺脚:“你说呢!”
姜白这才后知后觉她的意思,他脸上现出窘色。
他没事带那玩意在身上干嘛!还时刻准备着吗?
见他不说话,丁商玥嘴角一撇,又是一句:“人渣!”
不是人渣也已经被骂成人渣的姜白:“……”
真的,眼前这个嘴巴不饶人的女人和昨晚那个緾起人来不要命的女人半点都不像。
昨晚,她声音也甜,表情也动人,现在呢,声嘶力竭的模样,说她是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都算好听的了。
不过,她的第一次倒也真的是被他欺负去了,虽说是她主动的,可他若是及时收了手……
可现在再想这些‘假如’还有什么用呢!
昨晚她哭的时候,他已经收不住了。
所以,酒这个东西……
他垂头,表情无奈。
可他真的不是渣男,他都想对着她指天发誓。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可也是他的第一次!
可他今年都二十九了,这话说出去,要么没人信,要么被笑死!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姜白把选择权给她:“那你想怎么样?”他说了可以负责。
可丁商玥现在除了气除了恼,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
她无力地回坐到床边,许久才低低地说了句:“你滚吧。”
姜白:“……”
不过,临走前,姜白还是把被丢在地上的裙子给捡起来放在了床尾,他站在她身后,不确定地问了句:“我的电话,你要不要记一下?”
丁商玥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窗帘,“不用了!”她不觉得他们以后还有再相见的必要。
尽管她说不要,可姜白还是又留了句:“如果后期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去锦宸大厦找我。”要不了几天,他就要正式去公司任职了。
丁商玥裹了裹身上的被子,语气丧得要命:“如果还有相见的可能”她吸了吸鼻子:“会是法院也说不定。”
姜白:“……”
外头的雪花飘了一夜,这会儿已经停了,出了酒吧,丁商玥站在白雪皑皑里,头顶的阳光被满世界的白色折出刺眼的光。
把她的鼻子刺酸,把她的眼眶灼红。
她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这个点,英国那边天还没亮呢!
算了,还是不吵醒她那唯一可以诉心事的闺蜜了!
就在她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撒的时候,丁商宇的电话来了。
电话一接通,丁商玥哇唧一声就哭了:“哥”
一声‘哥’差点没把丁商宇手里的电话给扔出去。
要知道,她这个妹妹可是千年都不会喊他一声‘哥’的。
丁商宇被她那嚎啕的哭声给弄结巴了:“怎、怎么了?”他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借哭卖惨问他要投资……
可丁商玥却对着手机话筒只哭不说话。
姜白站在十几米远的香樟树下,厚重的雪压弯了香樟树的枝条,刺骨的寒风把他的鼻尖吹红。
他已经在树下站了半个多小时了。
风声把她的哭声吹进他耳廓,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因为那凄惨的哭声而攥紧。
丁商宇在电话里急了:“能不能等会儿再哭,到底怎么了?”虽说他和这个妹妹平时掐得紧,可她的哭声还是砸在了他这个做哥的心里。
可丁商玥却抬手把眼泪抹掉了,她抽抽搭搭的:“我路滑,我就是跌跌了一跤”
丁商宇:“……”
“哥,”她又喊了声哥,嗓子被她哭哑了,她吸了吸鼻子,抽搭声还没怎么止住:“我我先挂了。”
丁商玥住的公寓离这个酒吧不近,地上的雪被轻扫出小道,露出的沥青路面有积水,她脚上还是一双露了脚面的高跟鞋。
她在前面走,姜白就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直到看见丁商玥突然扭头停住脚,姜白才慌张地背过身去。
丁商玥从她那本就不大的链条包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口罩给戴上,然后走进旁边的一家药店。
几分钟后,她从店里出来,这次,她没再继续往前走了。
姜白看着她招手了一辆出租车,看着那辆出租车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垂头,失笑,笑自己跟着她一路,却找不到跟着她的理由
回到公寓后,丁商玥窝在沙发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从口袋里把那紧急避孕药拿出来。
白色的药丸
她最怕吃药了,特别是没有糖衣的药丸。
可她却连水都没喝,就着眼泪咽下去。
就是要苦一点,才能长记性!
吃完药,她去了卫生间,她站在花洒下,任水流从头顶浇下来,她闭着眼,努力回想昨晚的片段,可是想了好久,除了零星几个姜白压着她‘强吻’的画面,其他的,她一个都想不起来!
直到肩膀被水流烫得刺疼,丁商玥突然睁眼。
不然,去做个□□修复?
厚厚的积雪,到了第三天才化得七七八八。
房间的暖气开着,冷风从敞开的阳台玻璃门灌进来,姜白坐在床边的地上,脚旁边倒着三四瓶喝干了的罐装啤酒瓶。
度数并不高的酒精还是把他的眼角晕出了淡淡的红,隐在云层里的月亮,不知怎么的,竟倒映出一个人的脸。
原来,她叫丁商玥
竟然还是个小导演
他弯着嘴角,失笑。
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已经连着两天晚上跑进他梦里的那个人。
放在床边的手机又在震,略有烦躁的姜白伸手把手机拿到手里。
“玩失踪呐?”是管明旭。
姜白撑起左腿,一只手肘搭在膝盖上,半天才回他两个字:“在家。”
管明旭习惯了他的惜字如金:“出来喝酒啊?”上次变相地放了他鸽子,管明旭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姜白瞥了眼地上的酒罐,又是两个字:“不去。”
管明旭知道他不喜欢人多:“没别人,就咱俩。”
姜白却还是那句:“不去。”酒这玩意,太坏事了。
“你这马上就走马上任了,”管明旭继续劝:“就当给你庆祝一下呗?”
还庆祝呢
姜白嗤笑了声:“你自己庆祝吧,挂了。”
他把手机甩身后的床上,刚撑腿站起来,敲门声响了。
“姜白,你睡了没?”是他妈妈徐芝莹。
姜白直接往床上一倒:“睡了。”
他房间大,他又是趴着,声音闷着,外头的徐芝莹哪里听得见。
敲门声还在继续,姜白烦躁地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门外,徐芝莹的数落声在继续——
“你说你这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什么样子?”
“妈知道你心里不乐意,可咱家就你这一个独苗,你说你不接手谁接手?”
“再说了,当初都是你自己答应的,这前三十年,我和你爸没怎么管你,这后三十年——”
门突然从里面拧开,徐芝莹的嘚嘚声突然止住。
两天关在房间里,可他脸上全是倦怠,眼底还有青影:“我有说一个不字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他语气有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