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想杀人了。
可她知道杀一个刘显阳并不是她的目的。
就像沈青,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杀一个仇人之子,那以命换命,他早把刘显阳杀了。
她掰下一块瓦片丢到沈青面前,并没有去见他。
沈青抬头寻找了一遍,然后慢慢起身,扶着酸痛的膝盖一步一步挪出院子。
他在自己的屋子门口看到了一瓶药,挤出一道苦笑。
“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他握着药瓶推门进屋,如往常那样自己处理伤口。
但这一次,他并不觉得痛,只觉得有点羞愧。
不该让沈兰看到这一幕的。
第三天,刘显阳迟迟未起。
刘夫人派人来催,得知沈青受了伤,今天出不了门。
她起初也没在意,换个下人就是,谁知去喊少爷起床的小厮发现,大少爷病了。
刘显阳这次的病有些复杂,不仅感染了风寒,还全身起了疹子。
他照了一次镜子后就把自己关在房中,除了郎中谁也不见。
刘夫人见儿子病了,也没功夫管丈夫的事了。
刘大人每天都要去佟家当孙子,道歉赔罪,送金银送美人,总算消了佟尚书的疑心。
沈兰每天都会去刘府一趟,看看刘大少爷的病情如何,要是恢复了一些,就给他再来点花粉。
刘显阳碰到鲜花就会全身起疹子,这还是沈青告诉她的。
她蹲了几天,每天都会观察一会儿刘夫人。
从那天夜里母子谈话中,沈兰觉得,刘夫人也许对刘恩贵当年做的事情一清二楚。
当初吴姨娘不肯告诉她的事情,刘夫人肯定也知道。
也许从刘夫人身上找突破口,会更加容易。
除此之外,沈兰还从刘恩贵的书房里偷拿了一本账本。
那是他这些年贿赂各级上峰的记录,其中花费最大的还是给佟家。
只不过都是以谢师的名义送给佟山长的。
怡山书院,显然也并不像外面传的那般神圣。
沈兰突然很想知道,那位佟山长的屋里是不是藏着金山银山。
可惜佟家守卫森严,她很难进去打探,否则她更想去佟家一探究竟。
沈兰将账本誊抄了几本,往户部的几位官员家中各塞了一本,还往刑部尚书府上也塞了一本。
这东西没有署名,其实定不了刘恩贵的罪。
只不过当一个人的秘密不再是秘密时,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将寝食难安。
萧寂到提刑司上任了。
才刚上任,徐推官就将历年积压的悬案堆到了他面前。
“萧大人能者多劳,这些案子我们实在束手无策,还请萧大人帮忙。”
萧寂随意拆了一卷卷宗,看了案情,也看了当年收集到的证据,丢到一旁。
“徐推官太高看我了,这种年限已久,连死者是谁都查不出来的案子,本官也无能为力。”
他从底下抽出最新的卷宗,笑道:“上回舞娘吊死一案,最后是按自杀结案的,可是后来那丫鬟出狱后就死了,徐推官可有跟进?”
“还有这回事?出狱的人官府是不管的,不知她死在何处?”
“城外乱葬岗。”
“这……这地方的案子咱们想管也管不过来啊,萧大人说是吧?”
萧寂也不是真要查,毕竟他知道是谁杀了巧玉。
只是想通过正规办案的手段缉拿凶手,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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