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被大蛛魔们争夺的中心,聂侯心情很是复杂。
她们字字不离聂侯,可偏偏没有一蛛询问聂侯的想法,就好像把聂侯当做一件货物争来争去,只顾着压住其余姐妹。
哎...十三姐,还是你好啊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只要好好哄着,不忤逆她,十三姐可以说的上呵护备至,那股子关心是做不了假的。
可现在...哎
聂侯心中长长叹息,同时他又感到深深的困惑。
这些大蛛魔觊觎自己,毋庸置疑是因为八目蛛魔相。
可争夺到自己后,总不能也是想让自个成为蛛夫吧?
听她们话中意思,一蛛用完,还会将自个轮换给其他
这...这
一人起码对五蛛,想到这,聂侯人都麻了。
“成何体统!”
华贵黑玉席前,长老听得心烦,发出训斥,大蛛们立即闭嘴,只不过眼中的势在必得没有丝毫的消减。
长老开口:
“十四,莫理这群昏了头的。
来,坐到吾这...”
嗯?!
诡异黑红绸缎浮现,聂侯没有反抗,任由其拖向最上方的黑玉席。
落下,
“坐。”
长老态度和蔼,威势不显,可那骨子的不容置喙,令人下意识的拘谨起来。
“是。”
聂侯盘坐在黑玉席的一角,刚刚发生的太突然,他来不及细想长老的用意。
现在回想起来,发觉自个疏忽了一点,那就是长老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无论大蛛魔们吵出个什么结果,只要长老插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坐那么远作甚,难不成你还怕吾这个老太婆?”
听起来长老心情不错,言语间甚是亲和。
“不敢。”
聂侯小心挪动了一步,仅仅靠近了半个身位。
长老可以表现的亲和,聂侯可不能信以为真,靠的太近。
瞧着聂侯这般举止有度的样子,长老眼底多了丝怀念之意。
她知道眼前少年是个人族,只是巧合下被十三强喂了蛛种,不料觉了八目。
这实在是侥天之幸,若不是谋夺白骨轮转殿至宝的计划在即,她早就亲自出手,将人带出。
“十四啊,生灵这一生,多是生不由己,造化弄人。
你虽是人族...”
说到这,长老下意识的发动‘垂鉴’能力,六目诡异波动。
垂鉴,一种探查能力,可以探查实力弱于自身的生灵情报。
探明其种属,心相蜕变进度等,但需要在十步之内发动。
而且实力相差越大,距离越近,所获信息越详细。
聂侯认真听着,他明白长老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真正融入多目蛛魔一族。
“嗯?”
长老神情忽然一愣,皱起眉头,道:
“再近些。”
聂侯不明,什么意思?
长老不耐,一条黑红绸缎蠕动,瞬间将聂侯推到她的身旁。
威严的目光注视,聂侯一时失神,只因长老俯身贴近,近在咫尺。
似乎因为距离太近,聂侯突破到那扭曲之力的范围,看清了长老的面容。
雍容华贵,精致绝美,完全不像个老妇,倒像个三十出头的美妇人,鼻尖淡淡的典雅清香缭绕。
此时长老神情古怪,道:
“汝是个什么东西?”
垂鉴能力获得的信息:
【血肉类生灵,
非邪非妖非人非魔,亦非怨非鬼非兽非怪...未知种群,种属不明。
心相之属,蛛魔相,已凝六窍。】
长老着实不解,随着她修为日益精深,这等情况她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
只有面对从未了解过的陌生生灵,才会出现‘种属不明’。
“...”
聂侯纳闷,这长老怎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不知长老在问哪方面,他一时无法想出该如何回复。
“长老,此话何意?
十四着实不懂...”
“莫要抵抗。”
长老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聂侯的额头,奇异的波动扩散,不料探查下来,神情愈发怪异。
“怪哉,怪哉。
五脏六腑与人族一般无二;
皮脉肉筋骨,此五体亦无不同;
瞧着是个人族模样,内在也是个人族模样,可怎么就不是人?”
什么?我不是人?
聂侯眉头紧锁,自己怎么会不是人呢?
虽长老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可实力高深的长老,不至于开玩笑。
忽然,他脑子浮现一个念头...也许自己真的不是‘人’。
此‘人’乃此界之‘人’!
自个非转世投胎,而是肉身降临于此。
虽然在各自世界都被称为人,但橘在淮南为橘,在淮北为枳,更何况不同天地乎。
想清这一点,聂侯将此想法深深埋在心底,万万不能泄露。
“长老,十四听不明白。”
聂侯表现的满头雾水,似乎因为长老的话,陷入了茫然当中。
长老初觉惊疑,后又慢慢琢磨,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由摸摸少年的脑袋,道:
“人也罢,非人也罢,尔往后只会是多目蛛魔族的一员。
过往不可忆,来者当贵今。”
“十四省得。
我本是山中野人,自幼与野兽为伍,无亲无友。
只有吾族真心相待,人或非人,与我无碍。”
聂侯这番表态,听的长老眼神柔和了很多。
“无需拘束。”
说着,黑红绸缎托着数盘鲜艳欲滴的异果,浮在聂侯面前。
这些异果的品相明显比白玉席上的高了一个层次,个头颇大,灵气四溢。
“长者赐,不敢辞,然长幼有序。”
聂侯取下一个卖相最好,个头最大的,双手递给长老,以示恭敬亲昵。
长老笑呵呵的接过,只觉得这少年怎么那么讨蛛喜欢。
多少年了,自从新一代的蛛妃长大后,她再也没有体会到这般亲昵之感。
“好孩子,莫要担忧你的姐姐们,有吾在,她们不敢造次。”
长老的承诺,令聂侯意想不到,他发自内心的感激,一脸激动又‘委屈’:
“长老...”
哎
长老知道十四在十三那受苦不少,心生一丝的怜惜。
下方,尽管大蛛魔们听不到长老同聂侯说了些什么,但观其举止,暗道不妙。
“九姐,长老不会要插手吧?”
春十娘不安的低头问询,春九娘脸上的笑容僵硬,
“不可能...嗯...”
春七娘和春八娘则面面相觑,错过了今天这次,等到大姐她们回来,焉有自己的机会。
春十二娘张大了嘴巴,什么时候二姨娘对一个异类这么和蔼了?
她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危险的可能,心底一沉,
猛的摇头,
不可能...二姨娘不是那种蛛
最后的春十一娘转动空洞的目光,内心疑惑:
是我猜错了吗?
可蛛王祭分明
伴随一道细而尖利的蛛鸣,内宴终于开始。
一头头晶莹白蛛在幽雾中穿梭,背托着一个个玉盘,不断放于各席之上。
片刻的功夫,玉席上就摆满了各类佳肴灵食,奇珍异肉,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绝大部分的珍肴,聂侯认不出来历,即便识得的也只是猜测。
盘盘珍肴散溢的飘香灵气,几乎汇聚成一个个小型的灵气潮汐。
尤其是黑玉席上的珍肴,仅仅呼吸一口就感觉四肢百骸被滋养了一番,若是下肚不知该是何等美妙滋味。
待到众珍肴上齐,白玉酒壶齐备,晶莹通透的玉液,好似那天上来的甘露,盈满琼杯,酒香飘飘。
长老提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