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踹了进保一脚,骂道:“你说什么呢!”
进保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喊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其实只要弘历冷静下来,马上叫两个心灵手巧的宫女,拿铁钳一会儿就能解开了。
但他被进保吓到了,满脑子都是自己丢了一只手指的模样,恨不得下一刻就立马把手指拔出来。
弘历想着,反正恒娖也不会原谅自己了,这笼子留不留都一样。
“恒娖啊,朕也是无可奈何,之后再给你做几个金丝笼子。”弘历粗暴地拍走恒娖的手,转头吩咐人马上去拿剪子。
看着皇上手忙脚乱的狼狈模样,恒娖咬紧下唇忍笑,用惨兮兮的语气说道:“本以为皇兄心里还有恒娖,看来也不过如此。”
恒娖用袖子挡住脸,肩膀不停耸动:“罢了,欠皇额娘的孝道,恒娖以用一生偿还,希望皇兄亦是如此,臣妹告退。”
说完,恒娖实在是忍不住怕自己笑出声来,连忙行礼后快步离开。
她靠得太近了,(O)形状的蒙古发髻狠狠撞到弘历肩上。
由于恒娖的颈椎强度>弘历的肩颈强度,弘历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恒娖不管那么多了,一头扎进雨花阁,抱着柱子捂着嘴“咕咕咕”地低声笑起来。
她笑得开怀,心里十分庆幸。
昨天晚上,她梦到自己还在准葛尔,达瓦齐没死,和敬公主只是个不受宠的科尔沁王妃,无法相助。
自己无奈之下二嫁仇人,好不容易等大清围剿准葛尔,自己却怀了身孕。她的好哥哥“为了恒娖的名声和幸福”,竟封达瓦齐为亲王,迫使她和那人一辈子绑在一起,连回京也要住在一块。
如果梦里的事情发生了,自己所有的志气都会被肚里的孩子吸干,变成一个木头人。
那样的话,她哪里还有心力和弘历针锋相对?更没有今日浑身轻松,如获新生的快乐。
想到这里,恒娖笑着笑着,挨着柱子滑落在地,捂着噗通直跳的心脏缓缓喘气。
别想了,没发生的事就是不存在,先帮厄音珠布置一下房子吧。
另一边,弘历还在跟笼子较劲,催促道:“剪子呢!剪子在哪!”
他盯着进保跑去的方向,心急如焚:“他怎么还没回来!”
宫人低声回道:“皇上,内务府距离这里颇远,而且要签名登记,需要一点时间。”
“蠢货!”弘历气得脸如猪肝,“隔壁不就是永寿宫吗?进去问令妃拿个剪刀不就得了吗?”
弘历急得猛甩手腕,气道:“痛死了,快拔出来!再不拔出来朕就……”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如同幽灵般从旁边伸了过来,手掌握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皇上,臣妾帮您。”
意欢露出一如既往的恍惚笑容说道。
弘历被她吓了一跳,方才因疼痛和焦躁而生的怒气竟消散了大半。
他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问道:“意欢啊,你什么时候在的?不,不重要,快帮帮朕剪开!”
意欢的嘴角微微上扬,幸亏自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看着他,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如此快速地出现在皇上身边呢?
她轻轻托起弘历的手,仔细观察着笼子的结构。
下一刻,弘历眼前寒光一闪,剪刀“咔嚓咔嚓”地在金丝间穿梭,笼子的大部分结构被拆解开来,只剩下紧紧勒住尾指根部的那一圈金丝。
由于弘历刚才乱扯胡拉,这圈金丝已经深深地嵌入肉里,甚至渗出了血丝。
弘历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苍白:“意欢啊,快把这圈也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