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杀个人助助兴吧
肤施城外，奢山贼大帐中。
夏侯诰端坐主位，穿着暴露的美姬环绕在身旁服侍。这位奢山贼首领好美色的性格几乎为天下人所知，他本人也并不觉得这种爱好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他认为自己能有今日的地位与成就，全凭手中的一杆长枪打下，行的端坐的正，问心无愧。有点小爱好又怎么样？
听起来有些可笑，不过也正是夏侯诰这种坦然的态度让他赢得了不少能人异士的归附。奢山贼也在他的手中渐渐发展为了西北地区的庞然大物。
一名手下掀开帘子走进大帐，目不斜视地递上一封羽书：“大哥，长明那边传来回信了。”
夏侯诰在一旁美姬身上擦了擦泛着油星的大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羽书。
他随手将折子扔给一旁的师爷，哈哈一笑：“哟，上原王氏对我这个盟友倒是尽心尽力，短短半个月就发了三封羽书过来。”
“上原王氏的侦查结果显示，东宫卫率停在了高奴城中等待辎重补给……”师爷看了看羽书上面的内容，“大王，这消息当真可靠？”
“我去南门，你去东门，弄点动静出来再发信号，尽量减少无关百姓的伤亡。”
许是这些人给了他底气，郭五拿下朴刀，冷笑着看着他：“怎么？想当大侠？想打抱不平？你有几斤几两？”
这里有不满一万的山贼驻扎，并且大多是没有穿戴铠甲的修整状态。恐怕夏侯诰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急行军三百里深入到这里。
他们目眦欲裂地看向远方地平线，却只能看到挥舞着长矛的漫天甲骑。
“奢延地处上郡北部，是前朝的边防重镇。胡汉杂居已久，习俗与内地不同也正常。”
方未寒按剑颔首。
他们忽觉脖颈一痛，视线旋转，身躯缓缓倒下，落入沙尘成为尸体。
奢延属末等县，城墙高二丈，而且是土坯基地，根本挡不住投石机等攻城重武器。甚至没有天地灵压的情况下，连五转修士的攻击都挡不住。
“杨将军，我去城中转一圈，注意看我的信号。”
“大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师爷忧心忡忡地说，“那广陵王方未寒虽是第一次带兵打仗，但纵观高奴围城战，他身先士卒，作战勇猛，与其他的宗室藩王迥然不同，不可不防。”
“那行，跟我走一趟。”
“应当是死了……他和那三千人，没一个人活着跑回平都。”
偏僻的小径上，丛生的灌木分外扎人。因为干燥缺水，上郡本土的植物总是有许多针刺，一不小心就会钩破衣物，或是在皮肤上划开一道血口。
“一群山贼，你指望着他们和大周的正规军一样的制度？”
沙漠中的落日似是金水熔铸，飘带长河流淌而过，一座土城好似纽扣，坐落在那河水的南岸，隐隐还能看到升起的炊烟。
陈钰先嘿嘿一笑：“殿下说得也是……”
长久以来刀口舔血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极其危险！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没想到景色倒是相当不错。”
“喏！”
“这就是奢延城？”
“我哪敢管您啊，咱家就是想问问……那洋山村的女人怎么样？够劲吗？”
正如王伯光所想，夏侯诰打的就是拖延时间，疲敝官军的主意。待到方未寒千里迢迢攻破无数县城来到肤施城下的时候，以奢山贼休养多日的积蓄之力，配上生力的援军，东宫卫率焉有不败之理？
东宫卫率在一旁和缓山坡的背风面就地休息，传令兵将方未寒的命令一层层地传递下去，全军肃然，等待着黎明时分的总攻号令。
方未寒瞥了一眼陈钰先：“伱修为恢复了吗？”
“好嘞殿下！”
几人狐假虎威般吼道，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夏侯诰举起金杯，喝了口酒，酒液自他的嘴角流下，鲜红似血。
正是他自陶允姜处习得的惊世剑技，回雁断山。
“这才哪到哪。”赵二爷不以为然，感觉他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上郡的沙漠和西域那边没法比。”
方未寒反倒是感觉这边有了些后世城市的样子，虽然牺牲了稳定性，但至少没有宵禁令，允许自由贸易。
沿着白于山道，他们已经急行军了二百三十余里，距离此行终点的奢延城已经不足二十里远。
“杀人啦！”
“我周围的哪个人犯下的罪孽最多？”
“死了就行。”夏侯诰不屑道，“身为我等一员，竟然想明哲保身？生在上郡这等蛮荒之地，百姓不用来劫掠，难不成等他们告发引来官军？当真可笑，他以为他是什么儒家圣人吗？”
“师姐。”
……
这是东宫卫率秘密离开高奴的第二天正午。
流明在火光下出鞘，雪亮的剑锋上倒映着漫天的风沙。
他带着陈钰先在这个不大的县城中转了一圈，发现情况和他们的预估差不多。
不知谁人的大喊，尖叫声，哭喊声，叮咣碰撞声接连响起，宛如世界末日前奔逃的众生相。
剑光乍起，如明镜碎影。
他们交谈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相较于出发之时，士兵们的精神略有磨损，但仍旧保持了高昂的状态。他们相信，在广陵王殿下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够取得一场辉煌的大胜。
陈钰先：“老东西，听你这么说，你可是去过西域？”
“此次他们等在高奴城中，极有可能是在等待后续攻城重武器的辎重补给，为接下来攻击平都县做准备。”
温折雪可听着呢，自求多福吧老赵。没准一会儿你喝凉水还能塞个牙。
“够。尤其是他那村保家的女儿，啧啧……”
陈钰先被眼前的壮丽景色震撼到了。
县城不大，却塞满了人。大多都是从上郡别的地方逃跑过来的流民。青壮年占少数，妇孺幼儿居多，恐怕都是入伙奢山贼的家眷。
一场凶杀打碎了表面的浮华，摩肩接踵的繁华集市重归寂静。
“他们都死了？”
几个壮汉惊骇地看向眼前这个清俊的年轻人。
夏侯诰毫不在意地说：“可靠，为什么不可靠？”
须臾之后，温折雪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浅浅淡淡地，如雪水化作的寒泉。
“还什么李牧后代，简直笑话！”
“这晚上城门不关？”
“西北十二步，独耳无须，背有朴刀，正聚众喝酒。身负无辜人命二十三条，烧杀掳掠，掠脂斡肉，捶骨沥髓，无恶不作。”
灵石的灯光在黄沙中断断续续，黑夜无光，无定河畔的古城，连月亮也照不到。
陈钰先不禁感叹：“这奢延的防御也太松懈了吧？就算没想到我们能赶到这里，作为一座大后方的主要城市，至少也应该有巡逻的斥候啊？”
不得不说，这重走老路的人修炼起来就是快。陈钰先修为跌落到一转，到现在重回登神仅仅不过过了小半年的时间。
“卫率，咱们比预定的速度快了一些。”陈钰先打马行在方未寒的身侧，抱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