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渐鸿答道:“离去前我吩咐过,若有需要,可暂时蛰伏。”
寻春没有说话,身形隐藏在照壁外头,在雪地里照出一个影子。
李渐鸿说:“接下来的几年,这里就都交给你了。”
寻春还是没有说话。
片刻后,李渐鸿又说:“你的仇,总有报的时候,却不是现在。”
寻春叹了口气。
李渐鸿说:“除非我亲自来,否则不要让任何人带走他。”
“是。”寻春答道。
段岭在满是积雪的院内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寻春在拿东西,片刻后,寻春又说:“这是当年我与师弟分道扬镳的那天,师父交给他的一封信,这封信辗转十一年,始终没有递到他的手里。”
“他多大了?”李渐鸿漫不经心道。
“成名那年十六岁。”寻春说,“投入赵奎麾下时十九,若他迷途知返,还请王爷留他一条性命。”
“说不上迷途不迷途的。”李渐鸿随口道,“良禽择木而栖,各有各的天命在身,你杀我,我杀你,不过如此,他是性情中人,与郎俊侠不一样,若他愿意投诚于我,我会重用他,这就去吧。”
寻春微微躬身,告退。
李渐鸿回身,站在走廊下,段岭提着剑,转头看父亲,父子二人相对沉默良久。
“爹要走了。”李渐鸿说。
“多久?”段岭问。
“快则一年,慢则两年。”李渐鸿答道。
“哦。”段岭应了声,依旧练他的剑,李渐鸿便穿过回廊,进厅堂里去。段岭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到,反倒不如何惊讶,只是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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